澄添脑瓜子机灵,陈叔瞩一问,她便想好了,旋即就作答道:“你个呆子!我们俩几乎日日跟着,六皇子不腻也得腻了,难得出来一趟,他还巴不得我们去顽呢,让他也好独自逛逛。”
陈叔瞩听着也觉着有理,澄添拉着他小跑了一段,倒是有些上气不接下气了,便改跑为走。
“不对。可这不妥啊,留六皇子一人,岂不危险?”陈叔瞩停了步子,不再往前走。
“六皇子身边不是还有你二哥么?你说得你二哥在山东杀敌擒寇这般厉害,现时还担心甚?再说了,六皇子身边可暗藏了侍卫,无须担心。”
澄添拽了拽陈叔瞩的衣角,嫌道:“再说了,即便我俩在又如何,要是有刺客,我们也是白白送命罢了……”
澄添的话说得没错,陈叔瞩听了更是觉得这是个头脑机灵的小太监,怪道六皇子许其这般多特权。
他摸了摸后脑勺,颇不好意思地点头,“你说的对,还是你机灵。”
澄添见已经把陈叔瞩忽悠得团团转了,便松开了手。
旋即陈叔瞩走到澄添身旁,回头看了一眼,那端的三人已然离去,他回过首,便与澄添并肩而行,漫无目的地四处逛去。
木芙蓉又名拒霜花。
三人商讨了一番,便决计往拒霜潭去。
不得不说,没有陈叔瞩在其中牵桥搭话,三人一路倒是话少了许多,安静了不少。
各自看树看石,很快便到了拒霜潭。
妤姐儿就在不远处的石桌旁,认真地落笔作画。
绿萝看见了迎面而来的三人,以及在三人身后远远跟着的丫鬟小厮,她方向出声同妤姐儿禀告一声,却见江妩摇了摇头。
绿萝明了五姑娘之意,便也不再打断妤姐儿。
妤姐儿如今也是十二岁的姑娘家,身形已初具少女姿态,她常年执笔书写作画,下笔的动作一看便是惯常做的,熟练的很。
六皇子吴澄倒是没想到会见到这幅场景,教他作画的师傅,府里的学堂也有几名学画的姑娘,可偏没一个像这个姑娘这般下笔从容,悬空执笔却有力的很。
更遑说她是以左手作画。
隔着一段距离,再加上妤姐儿戴着面纱,他自不记得在那简陋石桌上铺纸作画的姑娘是何人,只依稀觉着衣裳配色有些眼熟。
等走得近了,便一心落在画上,倒是未瞟作画之人一人。
只见她纸上之画粗略勾了几处。有潭水落花,有山石堆叠,但更多的确实满树遍地的黄叶。
桌上的画显然只是随意几笔,但却不妨碍他脑中窜进一首诗来。
诗已到嘴边,他差点便脱口而出,念了出来,但又见作画之人下笔变得谨慎,便闭口不言,直在一旁瞧。
她换了画山石的黑墨,为画作之景添石加块。
大约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察觉到作画之人松了口气,执笔停了下来。
六皇子吴澄便也不顾唐突,看着画,蓦地出声赞赏道:“姑娘好意趣。”
妤姐儿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手一抖,笔尖残剩的少许墨汁赫赫然点于石桌上,就连画的左上空白之处也未得幸免,点了两点黑墨。
江妩自也是看到了,她觉着这王公子实在无礼,妤姐儿到此的一番用心,便被他一声给染了就墨。
江妩方要动身,就被陈仲瞻给扯了一处衣角,拉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