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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她不是去滨河路吃饭,她的目的地离那还有两站路,她本能觉得不可以让这个男人接触到凌俏,哪怕概率很低,也不能忽略这样的风险。

“那里也没什么好饭店。”

他自言自语了一番,许轻言没搭话。

阿豹和ark对视一眼,又都继续沉默。

她不清楚他还记不记得他上次淡漠又冰冷的话,他把她叫上车,不只是简单地送她一程,应该有其他打算,难道……可仔细说来,她怎能料到偌大的城市竟还会遇到他,而他现在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也让她无法和什么黑帮联系在一起。

许轻言不停地分析眼前的情况,甚至没听见他在说什么。

“许医生?”

二爷语调淡淡,左手拿着手机,轻轻拍打着右手心,而他双手掌心都有着数道疤痕。

她听不出他的意思,但阿豹知道,二爷的话从不说第二遍。

许轻言抿唇,侧过头,低声道:“抱歉,我……没听清。”

她的视线落在他的手心,这些伤疤她不是没见过,只是现在再次看到,还是会觉得毛骨悚然。她立即收了眼,睫毛微垂,只看座椅的皮面。

阿豹心下一抖,却听二爷真的又说了一遍:“我说,许医生为什么选消化科?”

许轻言讷讷地回答:“最初是专攻心外科,后来转到了消化科。”

他好奇道:“为什么?”

因为他的胃总是不好。

许轻言思量了番,最后只能说:“服从院里安排。”

二爷又似在观察她这话是真是假,末了,只是笑了下:“许医生的手很漂亮,弹钢琴吗?”

这人真是要把她里里外外都扒个干净才罢休。

许轻言的手确实特别漂亮,甚至比她的脸还漂亮。肌肤白皙,手指修长,指间圆润,甲面光泽,在琴键上跳跃的时候仿佛会发光。

许轻言从小练琴,自第一次起就对钢琴着了迷,不像其他小孩必须家长每天盯着才肯练琴,她觉得钢琴就是她的另一种生命,她无法能言善辩,就靠琴声诉说。她在这方面的天赋很高,拿奖不断,所以所有人都认为许轻言将来一定能考取音乐学院,成为钢琴家。

然而,人生之路哪有什么一定,她终究没能成钢琴家。

“不弹。”她静静地说出这两个字,脸色苍白,没什么表情,街边的流光溢彩印在她的脸上,说不出的沉寂。

接下来的时间,这位爷的电话不断,他们也就没再继续这种审讯般的问话。许轻言其实不愿意听他打电话,谁知道他的电话里会不会涉及到什么机密,她的神经一直处于紧绷状态,手心捏着汗。

可他倒是不太在意,他讲电话的时候还是那种不疾不徐的语调,配着低低的嗓音,每句话都闲闲散散的感觉,不像许轻言,跟人说话好像砸石头似的,一个字一个坑,还总是直言不讳,凌俏总说她做人太有距离感,经常被人误以为高冷傲气。二爷和她完全不一样,可许轻言见识过,但凡他说的话,没人敢说个不字。

轿车在滨河路口靠边缓缓停下,阿豹回头报告:“二爷,到了。”

二爷正在跟人说着什么后天会到,他抽空转头看许轻言,许轻言立即拿好包,朝他微微颌首,其实视线并没有在他身上:“谢谢。”

他没说什么,继续接电话,阿豹替她打开车门,她便趁机下车。

阿豹似乎想对她说什么,介于场合,还是没说。

轿车亮起左转向灯,慢慢驶入车流,许轻言站在路边,看着它消失在夜色中,而她的心跳也逐渐回落到正常水平。

好像真的只是顺路送她一程,这一路她都是提着心吊着胆,生怕他突然提一句:“我说过,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然后把她绑到某个荒无人烟的地方了结。

现在平安无事,许轻言反倒有些吃不准这人脑子里在想什么。

她走到饭店时,凌俏已经吃完一轮了,见到她便立即打开一罐啤酒,要她赔罪。许轻言笑了笑,二话没说,直接干了。

她的脾气其实很好琢磨,不熟的人觉得她很难亲近,知道她的人了解她为人很直白,一点马虎眼都不乐意打,纯粹是社交能力不高,性格偏于内敛。

一罐啤酒下去,许轻言觉得身上痛快不少。

“哈哈,言儿,你这酒量要是被你们主任知道了,还不笑开花。”

医院其实也不是什么清净地,该应酬的隻多不少,主任最喜欢能喝的手下,现在科室里的成元是他看中的一员猛将,正是年末团拜会上发掘的宝贝。其实,许轻言的酒量比他好不知多少倍,通俗来讲,喝酒对她来说跟喝水似的,可她本就不爱应酬,在外从不露才,久而久之所有人都以为她酒量很浅。

“今天很忙?”凌俏替她又开了罐啤酒。

许轻言一边往汤锅里加菜,一边跟凌俏聊着:“有点,抱歉,来晚了。”

凌俏眨巴着大眼睛笑道:“跟我客气什么,你就是十二点来也没事啊,反正有的吃就不寂寞。”

坦白说,许轻言这一天的情绪起伏不定,尤其是在见到程然后,她整个人仿佛被人敲打了天灵盖,陷入泥藻之中,无法自拔,还迷迷糊糊地跑去了他的老家。可中途被二爷一打岔,本来低迷的心情被打了岔,缓解一些,现在跟凌俏谈笑间没有任何异样。

凌俏和许轻言最要好,本能觉得许轻言今天有点不对劲,她是个严格的时间遵守者,不会迟到,不会爽约,今天肯定有事发生,可细细打量,除了面色有点疲倦,没有其他迹象。有些事许轻言不愿说的,她也不问。

事过多年,大家都心照不宣地不再提及,有人以为往事如烟,大概也能云淡风轻了,可只有许轻言和她身边最亲近的人知道,他的死,是她的蚀骨之痛,好像风湿,平时不会发作,一旦发作,那种被一点点啃噬的感觉,痛不欲生,此生无痊愈的可能。

许轻言终于赶在出发前,将会议材料准备好,她将文本邮件给各位老师,看到“发送成功”几个字,长长舒了口气。

这次会议同行的除了她和主任,还有其他两位教授。一支队伍四个人,只有她一个女的,其他三位还都是超四十的中年男子。许轻言立马变成三位老师的秘书,鞍前马后的忙活。通常来说,这种会议上午各种报告,下午各种讨论,许轻言人轻言微,主要是来观摩学习的,然后跟着老师和各位医学泰斗打个照面,主任逢人就说她是他的得意门生,悟性极高,是他从心外科好不容易撬来的资优生。如果被主任知道不是他的个人魅力,而是许轻言本身就想转方向,估计这位老人家会郁卒很久。

许轻言极力保持微笑,言竭力周旋,终于给会议画上圆满的句号。她陪着三尊菩萨回到酒店,面部肌肉已经僵化,全身的骨头快要散架。由于只有她一个女生,主办方替她安排与另外医院前来与会的女医生一间房。那个女医生和她的同事一同夜游d市去了,剩下许轻言一人在房间有条不紊地收拾行李,整理今天的会议材料,还有时间好好洗个澡。全部搞定后,才9点,许轻言靠在床上回曹劲信息,又看了会电视,然后,肚子饿了。

晚餐时也都是应酬,许轻言没吃到什么东西,正好曹劲的微信回过来,说d市夜市很有名,里头有很多小吃。许轻言查了查地图,离酒店不远,她换了身休闲装,卸下隐形眼镜,架着一副框架眼镜,提个小包就出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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