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这么一番话说得掷地有声,却把周氏气了个仰倒,一时间兵荒马乱丫头婆子们围了上去,又是拍胸脯顺气又是掐人中又是喂水。
一旁沈淮责怪地看向了沈清,道:“二弟这样与母亲说话,不孝之至!”
沈清大步上前去,把丫头婆子们都挥开,只用手轻轻抚着周氏的后背,然后一低头,就与周氏四目相对了。他笑了一笑,道:“母亲身体向来硬朗,我想着也不会有什么大事。”
周氏随手抓了旁边的如意打向了沈清,口中道:“你这不孝子!竟然说出那样的话!”
沈清不躲不闪,只道:“我说的没错,母亲老了就该好好享福,还总插手儿子房里的事情是为什么?”
周氏恨道:“我难道不是为了你们好?”
沈清道:“为了我们好,就该早些放手!先头大嫂是怎么死的,母亲你忘了么!”
周氏一听这话,目光闪烁了一下,把要说的话生生咽了下去,只瞪着沈清,目光中带着几分怨毒。
沈清后退了几步,在一旁站定了,又道:“在这府里,母亲是老太君了,正应该颐养天年。大哥与我们早就成家立业,有了正房太太,管家的事情也犯不着母亲来手把手地把持着,倒不如就让大嫂,姚氏,还有三弟妹一起来管,母亲只在一边监管着就好了!”
周氏自然是不愿意的,她在府中如此威风八面,未尝不是到现在还把管家权紧紧攥在手里的结果。她道:“你一个大男人,不懂得后宅之事,就不要胡说八道了!既然你说母亲不会教养女儿,那你就把你们房里的沈玉媱领回去吧!”
沈清当然也不会因为周氏这么一句话就心满意足,他道:“母亲莫要避重就轻,这些话我今日既然说出来,那就是做出决定了。若母亲要一意孤行,那么我今日就请旨,让圣上下旨,让我们三房分家,母亲就跟着大哥一起过吧!”
听到这里,沈淮忙道:“二弟这样就太过冲动了!母亲也是为了我们好,二弟这么说,岂不是让母亲伤心?”
沈清冷笑一声,看向了沈淮,问道:“母亲若是为了我们好,会不管不顾往我们房里放姨娘?我房里的李氏,你房里的周氏——哦现在要喊一声大嫂了——这是为了我们好?若是三弟在家,母亲是不是要把身边的什么喜鹊杜鹃往三弟房里塞?这是真的为了我们好,还是为了膈应家中的正房太太?”
沈淮听着这话,脸色就十分难看了,当初他与沈玉娇沈珉的母亲宋乔儿的关系并不好,并没有沈清与姚夫人或者沈湘与庄夫人这样琴瑟和鸣,这时候听到这么一句话,便觉得难堪异常了。
沈清又道:“母亲莫怪我这话说得太直接,我们母子原就不该有什么隐藏,做儿子的就这么坦坦荡荡把话说出来,母亲愿不愿意听,就看母亲的了!”
说完,沈清便转了身,让小厮出去看上朝的马匹,然后就阔步出去了。
“这!这不孝子!”周氏气得手发抖,转而看向了沈淮,又道,“你说说,这话是谁教他的?是不是姚氏那个贱人?来人,去把姚氏给我叫过来!”
周氏这边发火,外头老早就有丫鬟偷偷去报信给三房的夫人。
姚夫人淡定自若地对镜梳妆,有些不以为意地描眉扑粉,口中道:“我们家二爷倒是比我还能说,这亲母子说起话来,可比我们这些外人方便多了。”
而庄夫人一面挑选着柜子里的新鲜衣裙,一面心不在焉地听着丫鬟的通报,然后道:“这倒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