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糟糟的萱草园,又看着姚夫人和周氏这样对峙的样子,心中浮起了一个不太好的猜想。
果然,看到沈清,周氏便怒吼道:“清儿,今天你必须把这贱人给休了!否则有她就没有我!”
沈清沉默了一会儿,并没有接周氏的话,而是看向了姚夫人,问道:“这是怎么了?”
姚夫人摆了摆手,示意身后的婆子推出来一个人。
沈清定睛一看,竟然是姨娘李氏。
姚夫人道:“李氏,来,给二老爷哭一哭,就哭你是怎么受了委屈,是怎么被我辱骂的!”
李氏瑟缩着不敢看沈清,只哆哆嗦嗦道:“太太,奴婢知错了……奴婢不该动了不该动的心思,是老太太对我说,要是太太没了……二老爷就能把我扶正。是老太太教我对二郎和三郎说怎么挑拨五郎和二老爷的关系……我、奴婢……没想到昨儿二老爷就把五郎打了……太太,饶了奴婢吧!”
沈清听着这话,脸上的神色有些难看了。
姚夫人嘲讽地笑了一笑,道:“怎么这会儿改了说辞,刚才不是对老太太哭着说我对你不好?说我没有容人之量?对啊我就是没有容人之量,我见不得有人欺负我的孩子!”
周氏只吼道:“清儿,今天你休还是不休!”
姚夫人却是一笑道:“二老爷,你来说一说,这该怎么办才好吧?”
一时间,厅中所有的人都看向了沈清,而沈清的表情变了又变,却一直没有开口。
过了一会儿,沈清看向了站在一旁的沈玉娇,问道:“五娘,你吩咐人过来给老太太修葺院子没有?”
沈玉娇忙道:“已经安排了,也让所有人都禁口,不许提今日萱草园的事情。”
沈清点了点头,然后道:“大嫂和三弟妹便先回去吧,这儿的事情我来处理就好——五娘你也先回去吧,一会儿要是小珺回来了,就让小珉带着他先看看书,不要往这边来了。”
这话一出,周贞娘和庄夫人便起了身,带着各自的丫鬟往外走。
沈玉娇点了点头,应了一声,也没有多留,就离开了萱草园。
待到厅中只剩下周氏,姨娘李氏,还有他与姚夫人四人的时候,沈清上前去把周氏扶起来在椅子上坐了,然后好声好气地开了口,问道:“母亲究竟想怎样呢?”
周氏哭道:“我难道不是想为着你们好?我从来都没有想着让你们过得不好啊!”
沈清从姚夫人手里拿了帕子递给周氏,温声道:“但自从父亲走了,母亲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所作所为看起来并不像是为了我们好。母亲这些年一直贴补着周家就不说什么了,周家是母亲的娘家,是我们兄弟三人的舅家,贴补一二也无妨,可后来是为了什么非要让大哥娶周氏,还让大哥把周氏扶正呢?”
周氏目光游离,并不敢看沈清,只道:“那是你大哥的事情,他喜欢周氏,扶正也未为不可。”
“罢了,不提大哥的事情。”沈清继续说道,“那这次,母亲是为了什么要插手我房里的事情呢?这么些年过来,我房里一直很太平,安安一直把上下打理得很好,相夫教子没有什么可挑剔的地方——除了媱媱,媱媱是在母亲房里一直听着母亲挑唆才变了性子,这一点没什么可辩驳的,当然了,这也可以说是我这个做父亲的不够尽职尽责,没能发现女儿走了歪路。”顿了顿,他情不自禁叹了一声,又道,“母亲,我想不出什么理由,你插手我房里事情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