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阿淼和阿远不知在抽什么疯,大叫大嚷着要出门,秦妈和几个席府差来照顾他们的婢子一并拉着,都很难拉住。
“阿淼!”红衣皱眉一喝,面显愠色,“闹什么闹!这个时辰你不好好念书,出门干什么?”
“我要报仇!”阿淼喊道。稚嫩的声音听上去有点刺耳,让红衣一愣。
“我知道有赫契人!我要报仇!”阿淼声嘶力竭地喊着,稍停了一瞬,又道,“我知道他们又杀了人!我要报仇!我要报仇!”
红衣被他这浓烈的恨意惊着了。
从来没见过小孩子这样,阿淼眼里的那份仇恨如同烈焰一般熊熊燃烧着,她怔了好一会儿,和绿袖一起强夺下他手里挥着的木刀,却不知怎么劝。
“拦住他拦住他!”秦妈带着心惊嘱咐着几个婢子,又回过头来宽慰红衣,“姑娘别担心,已着人禀了公子,以前有这样的事……都是公子劝得住他们!”
以前……有过这样的事?
她不禁一讶。
她从来没有碰到过,几乎日日都来,都不曾碰到过。最多也只是见过他们打架打急了,互不理睬,然后她劝上一劝哄他们开心,并不知还有过这样的麻烦。
席临川……劝得住他们?
她说不出什么来,只得木讷地点一点头,又全神贯注地挡阿淼和阿远。
席临川来得很快。
大抵是清楚出了什么事,“咣”的一声闷响听上去很有些急促。他进到院中,两个家丁便守在了门口,红衣正和阿远“较劲”着,知道他来也没能回头,就听身后“嗖”地一声——
愕然抬头,一支箭钉在了眼前正屋的墙上,阳光下白羽的微光很是漂亮。
席临川冷着一张脸,淡看着曾淼:“过一阵子就要来一回解闷是不是?我怎么跟你说的?”
方才还很火大的曾淼登时成了一颗霜打的茄子,蔫搭搭地耷拉着脑袋,没说话。
“说!”席临川一喝。
“你说打仗杀敌是你们军人的事。”曾淼如此答了一句,忽地抬起头,嚷出一句,“那我也要参军打仗!我要保家卫国!”
红衣热切地看向席临川,眼含期盼,盼着他说出一番感人肺腑的大道理震住这熊孩子。
结果,席临川言简意赅地丢给他一句:“我是将军,我不点头,看你到哪儿参军打仗去。”
“……”
曾淼再度蔫了。
红衣心情很复杂:震是震住了……但、但会不会太伤人了?
席临川嘴角一抹得逞的笑意,他半蹲下身来,放缓了口气:“不一定要参军打仗才能保家卫国。”
曾淼黯淡无光的双眼一亮。
到底还是小孩子,容易被人诱导,一听这话便不假思索地问道:“那还能如何?”
“你看啊……”席临川拖长了音,认真地分析起来,“我们军队是因为人多,所以去和赫契人多的军队对打拼输赢,叫保家卫国。但你说,大夏这么多人,护家人、护周围的人平安,家家户户如此,组成一方平安……就不是‘保家卫国’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