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他上一世所认识的红衣还是相熟的长阳贵女们,比如谨淑翁主,偶尔同游时若碰上喜欢的东西,素来都是男人付钱的,她们很习惯,他们亦很习惯。
可看看眼前这位……
她好像也很习惯自己做的事,付钱时眉眼弯弯的向摊主道声“新年大吉”,全然不在意他在旁边觉得别扭,似乎一切就该是这样。
直弄得他觉得有没有他都一样,她自己也能逛得很开心。
他睇着她欲言又止,虽然心中大感不适应,又不想为这种事理论一番扰了她的兴致,闷闷地看着,在她认真挑选荷包的时候,他的目光落在旁边卖香囊的摊位上。
被人碰了碰肩头,红衣回过头去,看到席临川面无表情地递了个香囊过来,话音微沉:“上元贺礼。”
“……多谢。”她一边接过一边道谢,托在手里看了看,柔柔的香味萦绕开来。
这香囊是淡蓝色的底,绣着几朵浅金色的花,底下的流苏穗子是暖暖的淡粉,红衣看来看去都觉得……
太嫩气了吧?!
这明显不能是他这么个大男人的喜好,红衣知他大抵是猜着女儿家的心思挑的,心里一声哑笑。
席临川忐忑不已地观察着她的神色,见她微蹙着眉不禁紧张更甚,少顷,却见她眉眼一弯,抬眸道了句:“好精巧。”
猛松口气!
他素不喜欢应酬之事,挑礼物一类更觉头疼,偶有不得不备礼的时候,向来都是齐伯去办。
今天忽然觉得……亲自挑完等对方反应的过程,还挺有意思的!
他回思着她方才笑靥接着往前走,走神一会儿,被人伸手一挡。
他停下脚步低眼看过去,红衣将手里的荷包递给他。
墨绿色的荷包,绣着简单的竹纹,坠着褐色的流苏。
“上元贺礼。”她诚恳道,明眸微含笑意。
席临川接过时心绪有点复杂——虽则见她送他东西有点惊喜,但仔细想想,怎的“礼尚往来”的客套意思这么重呢?!
掩着心思道了句“多谢”,席临川低眼仔细看了看那荷包:还挺好看的。
席临川也说不清这上元节是过得合心还是不合心。
似乎鼓足勇气想做的事情都做到了,但又仍觉得少点什么。
这种患得患失的感觉让他颇是无奈,有生……不,两生以来头一回体会到,简直觉得新奇!
相比之下,红衣的心情反倒平静些。
虽是在听绿袖说完他似有“意思”之后就难免不安,但单论上元那日的事,她自认做得还是有礼有节的!
该还的礼还了、该道的谢道了,不管席临川明没明白她的意思,总之她是没欠他什么。
于是心中坦荡地重新投入到工作中。
自元月十六开始,竹韵馆的名声就算是彻底打出去了。头一晚观过歌舞的显贵们就算不会主动议论,也难保有未能前来的友人询问,前夜的“盛景”一传十、十传百,其间还难免有点添油加醋。
没能看到那舞的人们就更向往,暗自忖度着,必要寻个机会看个究竟。
任由城里将此话题沸沸扬扬地讨论了三日,元月十九,谨淑翁主从容不迫地把竹韵馆日后的规矩公诸于世了:如上元一般的大型舞蹈一季度一次,同样只以“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