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必太害怕。”席临川安慰得很生硬,强自一笑,又道,“我们只是……担心出现意外而已,但‘意外’并不是常见的事。”
“嗯。”她终于应了一声,蕴起一抹笑,抬头望向他,口吻尽量明快,“自然不会有意外,我们只是去跳场舞而已。换一个地方、换一拨客人罢了,能有什么意外?”
春凉微微,湛蓝的天空上云彩不多,一丝一缕地轻轻浮在天幕上,半点挡不住艳阳。
几十辆马车驶出长阳西边的城门,车轮声持续了很久,弄得其他出城、进城的车辆不得不等上一刻。
红衣静默而坐,绿袖微蹙着眉头,少顷,二人互望一眼,同时道了一句:“应该……会没事吧?”
而后又同时一声哑笑,各自低下头去不再说什么。皆在自我安慰说“当然会没事”,待得想事想累了,又侧躺下来休息。
途中行了数日。
鲜少经此奔波的姑娘们难免大感疲惫,许多人明显消瘦。好在沿途驿站不少,需要在马车上“凑合一晚”的时日并不多。
驿站中的官员又显被人先一步打点了,见她们到来,格外客气,好菜备着、屋子也多收拾得整齐舒适,倒也算是一份心理安慰。
“明日就要到祁川了。”绿袖支着下巴,手里舀着粥,看看红衣,“你说咱要是真出了什么事,能有人给咱收尸不能?”
“……”红衣瞪她一眼,连“呸”三声,直骂道,“乌鸦嘴!”
“我认真的。”绿袖皱皱眉头,低头去看眼前粥碗,“我从小就在长阳,长这么大第一次离开这么远,要是就这么死了……太冤了!”
她们便这样怀揣着一颗“贪生怕死”的心进了祁川。
马车一路疾行,为在天黑前顺利到达目的地,比往日更快了些。
红衣颠得晕车反胃,绿袖则在一半时终于忍不住吐了,直吐得面色发白。
待得到了地方,下车时四下一看——绿袖的面色更白了。
这地方……
入目所见几乎全是赫契人,从长相到装束看上去都陌生得很,汉人能不能占到两成都不一定。
边关可真是……民族融合、文化融合、语言融合的胜地!
一行人在一家规模不小的客栈安顿下来,两三个人一间,红衣自然还是跟绿袖一间。
推开窗户往外一看满眼胡人就心里发怵,好在客栈掌柜虽也是赫契人但颇是热情,操着不算娴熟的汉语问她们在饮食习惯上有什么忌口没有,而后就去准备晚餐了。
叽里咕噜的赫契语由远及近,红衣绿袖半句都听不懂,也就无心去听,倚在榻上静歇。
却没想到这说话之人就是冲这边来的,且还毫不客气地推了门就进来!
视线一触,红衣看清来人,蓦地坐了起来:“你是……”
有一同进来的仆人一欠身,笑用汉语道:“哪位是红衣姑娘?这位我们草原上的明珠,琪拉伊迟。”
红衣僵在了榻上。
这就是……聿郸生辰那日,她在淮乡楼见过的那位“少夫人”。
真是……冤家路窄。
红衣嘴角微微一搐,而后强自正了色,站起身一福:“少夫人。”
“……”那仆人愣了愣,怔然看了琪拉一眼,尴尬地向红衣解释,“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