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越过他向后看去,在人群中一扫——
“噔噔噔噔”地一阵猛跳后,这颗久悬的心终于安稳下来。
望着那张面容看了又看,他终于敢完全确定这确实是她,深深地一呼一吸,唤音微哑:“红衣……”
这厢正低着头走神、一边走神一边在心底碎碎念为何恰好碰上他“大驾光临”泽平的红衣一怔,抬头睇一睇他,总上前去,屈膝一福:“将军万——啊!”
她一句问安的话未能说完,蓦地被人一拉撞进怀中,一股并不算陌生深沉的熏香气息传来,红衣一惊,立即反手推他。
干什么啊!
这是大街上啊!男女授受不亲啊!
席临川双臂紧环,感受着怀里扭来扭去的很用心的挣扎,须臾,终于舒出一口气,心中的一句感慨完全没过脑子:嗯,热的,活的。
红衣自是不知他连日来的担心与现下的心情复杂,只听得他那一声轻吁似极是舒心,全然不顾她的不情愿,当即一怒,低喝一声:“放开!”
席临川滞了一瞬,倏尔抬头看去,眼前上百个歌舞姬外加一众泽平百姓在他目光划来的同时纷纷避开视线,各自看天、看地、看风景,一个个窘迫得不行。
“……”他喉中噎了一会儿,僵硬地方开她,不问也知她现下是怎样的不快。
红衣眉心紧蹙、满脸通红,连缓了好几口气才平复了心绪,抬眸瞪着他,话语生硬又迫着自己客气:“不扰将军正事……”
她话音未落拽着绿袖便要离开,脸上的红晕一时根本褪不去,死死低着头不看周围人的反应,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心里把席临川骂了八十遍!
他并没有去追她,静一静神,稍平复了满心的欣喜,睇一眼余衡,示意他跟上,而后径自回了客栈。
天色已很晚了,她们一路奔波必定劳累,他忍着没再去找她,在床上躺着发呆,不知不觉到了天明。
红衣一夜好眠。
这一路都走得提心吊胆。见到余衡特地带人赶来后,心里更不安稳,还道这是出了什么大事所以差人来保护她们。
眼下可算离长阳不远了,终于可以睡个懒觉,明日慢慢回去便是。
心情放松下来,顿觉格外疲惫,这一觉睡眠质量颇高,醒来时窗外已阳光明媚,她伸了个懒腰起榻穿衣,洗漱后欲开门叫伙计来点些吃的,目光一扫,话噎住了。
席临川倚在过道对面的墙边抬头看一看她,微一笑:“睡足了?”
“嗯……”她点点头,他站直了身子,神色凝重,“我有话要问你,随我来。”
红衣略微一哑,心觉这是有要事询问。不做多想地便提步跟上他,心中有点悲戚地暗自呐喊:饿……
席临川默不作声地走着,她默不作声地跟着,因为二人都十分安静又未带随从,这般光明正大地走在街上也没引起什么围观。直至到了一条小巷边,席临川向里一拐,红衣愣了一瞬,复跟过去。
一家粥铺出现在眼前,他一进去,一四十余岁的大婶就迎了上来,笑向他打招呼:“多日不见将军!”
“徐婶。”席临川笑一颔首,取了两张面额不大的银票搁在案上,歉然道,“我们有些事要说,能否有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