缕词的那副好嗓子,自遭了那番羞辱后就哑了,本是歌声曼妙的歌姬,自此再不能唱歌。好在席临川为她脱了籍,请人医治她那嗓子也费了不少心。
红衣上一次见她,还是刚嫁入席府的时候。见面就觉缕词的嗓子好了不少——正如绿袖所说的那样,带着点儿沙哑,但若强自忽略那沙哑,声音也并不难听。
前后的差别大了些,难怪连绿袖这“声控”一时都想不起来。
“怎么会是她……”红衣大感震惊,努力地尝试了一番接受之后,还是摇头连连,“将军尽了全力保她平安……她怎么能反手害将军!”
“何止是公子啊……”绿袖睁开眼,目光黯淡地默了一会儿,一声冷嘲,“头一个豁出去护她的,不是你么?当时你是怎样的境遇,站出来和齐伯还有司乐理论,我瞧着都害怕……”
绿袖看向她:“我听公子说,那些信里,也有你的笔迹。”
红衣按捺着心惊屏息不言。
“若真是她,她死有余辜。”绿袖冷然切齿,“我不管她有怎样的苦衷。镇抚使大人远在赫契,每一日都是刀刃上舔血,她这样让他险上加险……若都尉府不杀她,我就亲手杀了她!”
红衣从未听绿袖说过这样的狠话,惊异之余,却无论如何生不出劝解她的心思——不止是那位镇抚使,席临川卷在这漩涡中也是危险重重,这个在背地里捅自己人刀子的细作,她们谁也容不下。
只是……到底为什么会是缕词呢?
☆、第96章牢中
红衣和绿袖皆没有再出房间,脑补着禁军带缕词走的样子和之后会发生的事情,一阵阵地打寒噤,却又忍不住地接着去想下一种情况。
如此,直至想得筋疲力竭了,二人才陆续坠入梦乡,迷迷糊糊地一觉睡过去,直到阳光映进来。
红衣坐起身一唤,即有婢子进了屋来,朝二人一福:“娘子先行更衣洗漱吧,公子在书房等着。绿袖姑娘随意歇歇便可,有什么事,唤奴婢一声。”
二人皆一怔,红衣看向她,问道:“公子找我有事?”
婢子回说:“是,公子下朝回来便吩咐了,等娘子醒来,收拾妥当后速去他书房一趟。”
总是这样,他每每有事找她,从不会让人直接叫她起床,非要等她睡足了才让她知道。
是以她偶尔会有些担心,万一哪天真有了要紧事,让自己的贪睡给耽搁了怎么办。
立即起身更衣盥洗,几个婢子一道忙碌着,连带绿袖都没闲着,帮着她挑完衣衫选首饰。
过了约莫一刻工夫,收拾停当了,红衣提步便往外走,留给绿袖一句:“你自便啊……早膳想吃什么,自己交代给她们就是。”
——地主之谊尽得一点都不到位。
她匆匆忙忙地赶到书房一看,席临川倒是看书看得正悠闲。
他一袭月白色的直裾,衬得整个人都温温和和的。红衣见状却不由自主地低头看自己:她恰穿了一身月白色的曲裾,就连淡蓝的衣缘颜色……都跟他差不多。
……怎么就猝不及防地凑了个情侣装呢?!
她腹诽几句之后深吸口气,若常走进房中,屈膝一福:“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