裳羽衣曲》的残篇就摆在她眼前。
一直不知这大夏朝与她所学过的历史是如何交叉的,她无法判断眼前这份《霓裳羽衣曲》是唐玄宗的大作,还是经唐后主改编过的那一版,但无论是哪一版……
都是难得一件的稀世珍宝,比什么精美器物都要来得更珍贵。
“娘子不喜欢么?”霍清欢淡看着她神色中的错愕,眼中沁出蔑然来,明知故问道,“娘子若不喜欢,我可带回宫里去了?”
红衣仍沉浸在这讶异中,一时未回过神来,席临川冷然道:“敢问殿下从何处弄来的?”
“将军怎么说得跟我偷了东西似的?”霍清欢笑看着他,“这是我母后初进宫时,父皇差人寻给她的。母后肯给我,来路正得很,将军放心便是。”
“拿回去。”席临川狠然切齿,目光冷冽,吓了霍清欢一跳:“……将军?”
“拿回去……”他重复了一遍,终意识到自己神色太过不善,强自缓了缓,略颔了首,“席府不能收这东西,有劳殿下拿回去。”
霍清欢秀眉紧蹙。
“疏影,送客。”席临川扬声道。疏影立刻进了房来,行至霍清欢身侧深深一福,伸手引向门外。
霍清欢愠怒的目光在席临川与红衣间荡了个来回,冷声一哼,举步往外走。
“还有劳殿下给皇后娘娘带句话。”席临川声色俱冷。
霍清欢挑眉回看过去,他半撑起身,凛然一笑:“她想亡羊补牢可以,意欲逼着我做什么,我也不跟她计较。但她若敢直接把主意打到红衣身上……”
席临川语中微顿:“我自会把我猜到的事情,一一禀给陛下,请陛下去查个明白。”
霍清欢贝齿紧一咬,猛回过头,语声清凌凌地砸下来:“将军怎么能说这种话!”
“请殿下务必转达。”席临川淡声回道。
终于,到了十一月。
寒风一天冷过一天,房中添了暖炉、人们换了棉衣。
陈夫人的病已然好了,但席临川的伤仍还需养着。初五晌午,却有宦官自宫中而来,带着笑提醒说,后天要为皇后庆生。
这话一出,未及席临川说什么,陈夫人就蹙了眉头:“他这伤还没好,哪进得了宫?我见皇后娘娘去。”
她说着就要往外去,却被那宦官一拦。
宦官赔笑作揖:“夫人莫急。皇后娘娘也知将军的伤需静养,特意吩咐将军不必为庆生的事劳神,让侧室红衣去一趟也就是了。”
红衣一怵,就是不清楚宫中规矩,也知道这里面有鬼。
这等级分明、人和人严重不平等的年代……若她是正妻,听皇后下这种旨,兴许会觉得正常。
但她并不是。怎么想都觉得这让妾室替夫家参宴的吩咐有违这个世界观下的常理,蹙一蹙眉,她看向席临川。
席临川的面容也冷下去,眉头一挑,问得毫不委婉:“皇后娘娘什么意思?”
“这……臣不敢妄加揣测。”那宦官圆滑地应了一句,左右一看,遂上了前,压了两分声,又道,“不过将军放心,皇后娘娘是您的亲姨母,断不会刁难您在意的人。”
席临川冷笑未语:“自然。但红衣不会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