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袖再度将薄唇送上去,轻轻地止了他的话。带笑的眉眼微微阖上,那浓烈的血腥气仍充斥在鼻子里,她却莫名地不慌了。
一番拼杀后,木门之外已是血流成河。
尸体横七竖八地倒着,一半只是一刀割喉而过,另一半则难免缺胳膊少腿。
砍杀最后一个狱卒,紧闭的木门出现在眼前时,众人皆是一喜。席临川挥剑挑开门闩,踢门而入……
一众禁军就和他一起同时傻在了门外。
里面那两人也傻了会儿,而后同时反应过来,各自扭头轻咳一声,女子一福:“将军。”
席临川难免神色古怪,回了她一声轻咳,视线在二人之间一荡:“我冒死来救你们,你们过得还挺……潇洒?”
绿袖满脸通红,好在霍予祚仍从容自若,手上挣了一挣,反问席临川:“将军看我这样潇洒?有劳先松绑再用这词。”
踏着夜色,数匹骏马从赫契腹地疾驰而出。偶然遇得散兵阻击,也是厮杀而过,毫不恋战。
天渐明时,熙南关隐现身形,驻守的官兵望得尘土飞卷,立时弓箭齐备。待得开清来者何人,又纷纷收了弓箭,打开城门。
席临川策马未停,扬声吩咐道:“叫郎中去长歌坊,另备吃的送去;传信使,急禀陛下惊蛰已救出。”
“诺!”几人同时一应,各自驭马驰出。
又过半刻,终于到了熙原城门口。城门初开,便见一人迎面奔来,席临川不觉一笑,下了马迎过去,来者撞进怀中的同时,便听得一叠声的问话:“怎么样?怎么样!”
“都活着。”他说着指一指马车,“先让他们歇一歇,你晚些再去见。”
“嗯。”红衣点点头,长松口气,和他一同入城。
他们到达长歌坊的时候,几名郎中皆已在正厅候着了。
长歌坊外有数名禁军把守,引得百姓纷纷围观却又不知里面出了什么事。
众人七手八脚地把绿袖和惊蛰送上二楼卧房,即让郎中诊治。片刻后得知结果,绿袖只是身子虚些,慢慢调养几日便好,霍予祚却伤得很重,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好地方。
席临川看着他的伤势也皱了眉头,思了一思,看向信使:“添一句,求陛下派个御医来。”
自此,熙原城便戒严了。虽则大局已掌控在手,但此处到底情势复杂,席临川不得不谨慎而为。
如此过了几日,长歌坊都安安静静的,大门忽被闯开的一瞬,正自叙旧的红衣绿袖皆一惊。
忙不迭地夺门而出,二人行至二楼栏杆边往下看去,行来之人让红衣一怔:“指挥同知大人?”
下一瞬,便见席临川已迎上前去,拱手一揖:“世子殿下。”
世子?!
红衣愕然,一时还倒是自己看错了。他抬头望了一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