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夜间子时,她得再来一趟。
但不是边罗村,而是边罗村出去恰好处于边罗岭山脚下的那一片一望无际的农田,那个发现苗寡妇身死之地。
是不是真正的案发现场,今夜子时便能揭晓。
阴十七刚走出苗寡妇家门,便觉有什么东西自右边泼过来——她急忙往左闪去!
很不幸的,她躲过了右边,却没躲开左边。
半个身子湿溚溚的,浑身的尿骚味。
阴十七呆愣地看着眼前一位鹤发老人,又看了看左右两旁各端着一个还残留少许澄黄澄黄液体的铜盆的两个成年男子。
鹤发老人及时解释道:“差爷莫气!这也是为了给差爷驱驱邪,去去晦气,我们并无恶意!”
驱邪?
去晦气?
此时此刻,阴十七很想咬牙窃齿地回一句——真他娘地太感谢了!
☆、第五十四章臆想错
鹤发老人是边罗村的村长,姓苗,他便是苗寡妇夫家那仅有的两家亲戚之中的一家。
苗寡妇之死虽令苗村长十分难过,但他更在乎边罗村的平安宁静,于是但凡进入过苗寡妇家的人,无论谁都得让他老人家带人给泼得一身尿骚味。
区别只在于自愿与非自愿,气恼与不气恼。
阴十七就属于非自愿与气恼者,可她发作不得。
让她对着一个一心自以为是为她好的鹤发老人凶气巴巴的,她做不到。
深深呼吸了几个来回之后,努力将火烧得旺旺却又无可奈何的火气给压了又压之后,阴十七力镇淡定地问道:
“苗村长,请问哪里可以清洗一下?”
回苗寡妇家倒是可以清洗,至少她在院子里菜地边上就有看到一缸的清水,想来是苗寡妇生前便打来供浇菜地用的。
可她不想才回头去清洗干净,一踏出苗寡妇家门又被泼得一身的尿骚味。
如此恶性循环,想想便令她浑身发寒,天知道她最讨厌这些难闻的味道了!
苗村长让两个成年男子收起铜盆各自归家去,他则带着阴十七回到他的家。
阴十七在苗村长家的净房里脱下衙服,又脱了也沾到尿骚味的中衣,便就着苗村长儿子给她提来的一木桶水清洗起来。
来回洗刷了几遍,总算让衙服与中衣去掉了那股刺鼻难闻的尿骚味。
苗村长还说这是童子尿,并不难闻,可她怎么老觉得一股浓重的尿骚味直窜入她的鼻息呢?
大概五感太发达有时也是件错事,比如此情此景。
净房就在院子里,她一出净房,便见到苗村长一派仙风道骨的坐在院子里石桌旁,悠哉优哉地泡着茶。
石桌不似平常的圆形,而是一个很奇特的扇形。
苗村长坐在原本是扇柄的缕空处,阴十七走近石桌坐在苗村长的对面:
“苗村长好兴致!”
茶具不是什么好瓷制成的茶具,但十分精细别致,似是纪念品般异于平常,她直盯着瞧,有些移不开眼。
苗村长有所察觉,又瞧出阴十七眼中的赞赏,他微笑着给阴十七解释:
“这是老夫年轻时自已烧的茶具,这茶壶、茶杯上的图案还是老夫亲手所绘,做好了形状、绘好了图案,老夫便自已给烧一整套出来了,一用便用到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