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只有正心,贾英雄只好把火发在他身上,骂道:“你说我是废物,你会什么!要不是我,你早就饿死了!”
正心眼睛一瞪,“我会??????我会??????”
贾英雄眼见正心被自己挤兑得无话可说,心气总算顺了一些,道:“你会什么!”
“我会念经!”正心被逼急了,脱口而出。
“我呸!念经有个毛用,能管饱么??????”贾英雄说到一半,忽的一拍脑门,道:“他娘的,我怎么没想起来!观里那个刘老道经常给人测字算命,赚得也不少,你跟他们混了这么长时间,会不会算卦?”
正心果断摇头,“不会!”
贾英雄眼眉一挑,旋即又道:“算卦不会,吹牛x会不会!”
“什么是吹牛x?”正心道。
“吹牛x就是胡吹海侃,不管会不会,只要能叫别人觉着你会就行!”
“可万一人家觉着我不会呢?”
“那咱们就要饿死!”贾英雄也不理正心的反应,又道:“我记得你包袱里还有一身道袍,我让你当给当铺,你死活不愿意,明天一早,你就穿上道袍,去城南的集市上给人算卦!”
“为什么去城南的集市?”正心道。
“这你就不懂了吧!城南住的都是些苦哈哈,比我还没文化,最好骗,你赶紧想想明天该怎么说,我现在要练功了!”贾英雄自觉思虑周全,极为满意,说完之后,便不管正心,开始修炼功法。
贾英雄生性顽劣,无所顾忌,可唯独对练功一事,勤勤恳恳,从无懈怠。
正心当真用功起来,要小二送来笔墨纸砚,嘴里一边叨咕,一边写写画画,到天黑的时候,已经写满了几张纸。
准备好之后,两人又对了半夜的词,才各自睡去,不过,贾英雄也不敢睡实了,谁知道这里是不是黑店,幸而,直到天亮,也没出现什么意外。
第二天一早,正心仔仔细细梳洗一番,又将那件平日里舍不得穿的道袍穿戴起,越发显得机灵可人。
贾英雄向店家借了一张桌子,一张条凳,又要了一块白布,店家见他们压了十两银子在前柜,也不怕他们跑了,便借给他们。
正心饱蘸浓墨,写了两个大字“算卦”,两边又各写了一行小字“铁笔定阴阳,利口占乾坤”,用竹竿挑起,两人向城里行去。
贾英雄对临安熟得简直不能再熟,时间不大,便赶到城南的集口。
这时候已是晌午时分,集市上极为热闹,随便找了个地方,将摊子摆好,正心便开始装神棍,盘腿坐在条凳上,两眼眯缝起来,眼观鼻,鼻观心,对周围不闻不问。
正在赶集采买的百姓见一个十来岁的孩子竟然摆卦摊,又是好奇,又是惊异,纷纷围拢上来,指指点点,议论起来,不过好半天却也没一人上前测算。
贾英雄听陈青说过这里的门道,讲究“有扛有托”,扛的人要说得玄,装得像,托的人要接得住,鼓得动,因此方才离得集市老远,他便和正心分开,此时,混于人群之中,张着大嘴,四处扇风,“我看这小子一定是来骗钱的,这么小小年纪,说不定还尿裤子呢,哪会算命!”
“就是,我看也不像。”周围立时有人附和。
正心对众人的指指点点恍若不闻,始终一动不动。
贾英雄鼓动一阵,觉得火候差不多了,迈步出了人群,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道:“小子,你是哪里的?”
“贫道自崆峒山浮云洞而来。”正心嘴唇微微开合,老气横秋道。
这也是二人一番孝心,生怕做出这等腌臜龌龊之事,有辱师门清誉,便嫁祸给了崆峒派,贾英雄还自我安慰,“我看青松老道为人旷达,必然不会计较,无量天尊!阿弥陀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