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辉微微一愣,不明白杨安何故有此一问,老老实实摇头,道:“这个晚辈不知。”
“这小子就是贾英雄。”杨安伸手指向贾英雄,接着道:“他和我徒儿是结拜兄弟,赶去临安的路上,知道我老人家隐居在这里,特意赶来拜望!”
杨安这话半真半假,目的不外是替自己保留面子,说到底,他现在只是一个籍籍无名的武师,不论身份,地位远远无法和“梅花四友”相提并论,可他又是个骄傲的人,不愿显得低人一等,同时,他也是吃准了贾英雄不会点破,这就是江湖阅历和人生经验。
贾英雄哪里懂得这些弯弯绕,在对杨老头极度的鄙夷之中,评价又多了一条,“碎嘴子”,也不管自己乐不乐意,就瞎说,不过,他也看出来了,有杨老头在旁,自己的老底是绝对藏不住了,只好不尴不尬的笑了笑。
徐辉几人闻言,尽是惊愕,此时的贾英雄神光内敛,看起来好似个病痨鬼,他们先前还真没注意,此时听说竟是那位大名鼎鼎的贾英雄贾少侠,赶忙一起行礼。
这些人都是名门高足,礼数自然周到,徐辉又道:“贾兄弟,不知张真人近况如何?我们这些人总是听家中老人提起,却一直未能当面聆听教诲,实在遗憾。”
杨安这些人从未听贾英雄提起过师门,此时一起用询问的目光向他看去。
贾英雄想骂娘,想打人,可此情此景,他想做的一件也做不了,手足无措之间,先是用手抹了把头发,接着又抓了抓耳朵,最后才双手抱拳,耷拉在胸前,好像狗乞食一样,微微晃了晃,道:“挺好,挺好!”
说完,他仍是觉得憋屈,又补上一句,“牙口好,吃嘛嘛香,腿脚利索,爬山不歇脚!”
徐辉等人虽然觉得这话古怪,却也不好多问,忽然,张秀英指着甄乐儿道:“怪不得你和甄家妹子相识,我们救下她的时候,她就说要来安庆找你!”
甄乐儿俏脸一红,深深垂下。
此言一出,一股八卦的氛围立时弥漫而出,所有人的目光都有些戏谑的看着贾英雄,当然,王羽除外,只是他也不敢说多。
这便是当局者和旁观者的区别,在杨安这些人眼里,甄乐儿既然在此,就说明已经度过危险,于是重点就成了“她来安庆是找贾英雄”,甚至在众人交错的目光中,还透出这样的意味:
“莫非这位甄姑娘是贾英雄的红颜知己?”
“两人年龄相仿,贾兄弟是难得一见的少年侠客,甄姑娘也是万里挑一的绝色佳人,正所谓郎才女貌,倒也是般配。”
“可为何没听贾兄弟提起过?”
“你懂啥,年轻人面皮薄!”
“也可能是贾兄弟一心向武,自觉年纪还小,暂时不考虑儿女之情吧,可女儿家受不了相思之苦,便一路找来!”
“哈哈,那可就要苦了这位甄姑娘了,不如咱们从中帮帮忙,成全了这段良缘!”
而这句话在贾英雄听来,却不啻一声炸雷,他在意的是“救下”两个字,这说明甄乐儿必然遇到了危险,他将甄乐儿视若珍宝,哪能容许她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立时就炸毛了,也顾不上什么场合,身形一闪,便已来到甄乐儿近前,道:“你怎么了?谁要伤你?”
在场这些人,不论是徐辉,还是杨安,都是头一次见贾英雄全力施为,除了杨安之外,其余人根本看不出他如何动转,只觉眼前一花,便已跨过两丈多的距离,这份修为,比之家中长辈,也是分好不弱啊!
甄乐儿到底是女儿家,事情又有些羞人,且在众目睽睽之下,叫她如何说得出口。
张秀英却是个爽利人,冲着贾英雄道:“这事不好说,等回头再叫甄家妹子告诉你!”
贾英雄哪里等得了,回身对杨安道:“老爷子,我们先下去了。”
杨安也不阻拦,点了点头。
贾英雄转向向外走,甄乐儿满面娇羞,连头也不敢抬,跟着出了厅房。
谁也未曾发现,就在甄乐儿离开的时候,宋清明眼睛里一丝异芒一闪而过。
徐辉是个稳重的脾气,觉得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好说不好听,对张秀英道:“妹子,你也跟着过去看看。”
张秀英不傻,明白徐辉的意思,点点头,起身对杨安道:“老人家,那晚辈先告退。”
“去吧,去吧。”杨安点点头。
贾英雄心里带着火,一路气冲冲回了房间,甄乐儿也不知为何,就觉得好像做错了事一样,难得低眉顺眼跟着后面,连椅子也是小心翼翼坐了一半。
“怎么回事,他们说救你,是什么意思?”贾英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