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兴开消耗甚巨,一时把持不住,真气散乱,座下的椅子受到波及,“咔嚓”一声,四散炸开,好在他反应极快,间不容发之际,使出了一招类似铁板桥的功夫,上身向后微微一倾,仍保持着坐的姿势,保住一丝颜面,没一屁股坐在地上,否则真是丢人丢到家了。
贾英雄也不知出于什么心思,脱口而出一句,“叔,好腰!”
他接连两次叫“叔”,在他看来,自己和唐猴子是结拜兄弟,唐兴开看起来比自己父亲还要小上一两岁,这声“叔”叫得是理所当然。
唐兴开以为这是贾英雄奚落于他,脸色吃红如碳,身子一飘,站到一旁。
好朋友要给好朋友面子,玉宁佯怒道:“夏侯左真是越来越不长进,拿椅子的时候,也不看仔细了,害得师弟出丑,赎罪,赎罪!”
唐兴开心中可谓是百味陈杂,看向贾英雄的目光亦是变幻不定,不过,他到底出身唐门,自有一股大家之气,叹息道:“道兄,不必再替我遮羞了,这小子的深浅,我试不出,还是你们来吧!”
原来,三人之中修为也有高低,唐兴开修为最低,去年才达到神觉初生顶峰,而玉宁早在十几年前便已达到如此境界,只差一个契机,便能突破神灵入体之境;法坤更不用说,已经一只脚跨入神灵入体之境。
当然,这并不是说唐兴开天赋不够,一则他比玉宁二人年轻一些;二来,唐门驰名武林,终究是以暗器著称,内功心法远比不上少林,青城底蕴深厚,更加不能与天师教相提并论,与贾英雄比拼内力,正可谓以己之短,攻敌之长,难免落入下风。
“叔,其实你武功不差,比我三哥强多了!”
“三哥”指的自然是唐风,贾英雄也是好意,想着帮唐兴开往回找补,只是他实在不会说话,一番好意听在唐兴开耳中,更像是讽刺,狠狠剜了一眼,再也不说话,在之前甄乐儿坐过的椅子上坐下。
玉宁表情古怪,对贾英雄道:“贫道与你较量如何?”
贾英雄就纳闷了,这三人是不是有病,干嘛非要试探自己的深浅?便道:“不比行不行?”
玉宁摇头,“不行!”
“那你还问我干嘛!”贾英雄心中不悦,话音未落,已然先发制人,运转真元,向玉宁袭去。
玉宁没想到这小子如此混账,急忙运转真气相抗。
这一番比试可谓是云中龙遇上雾中龙,贾英雄胜在内力精纯,浑厚,玉宁胜在对真气的操控,又有了唐兴开的教训在先。
开始的时候,贾爷凭借自身优势,可谓占尽先机,将玉宁的真气压制在一丈之内,只需再提升一丝一毫,便可将玉宁的真气击散。
就在这时候,异变陡生,玉宁的真气先是一震,接着原本均匀的真气,忽的收回一侧,这就好像两个人四只手对在一起互相较力,其中一方陡然身子一歪,将一只手掌撤回,结果可想而知。
贾爷原本正自得意洋洋,忽觉对手将一侧真气撤去,一时间收势不及,所有真气一股脑狂涌而去,脚下趔趄,好悬没整个人趴在地上。
玉宁趁此时机,陡然发动,集中全力向贾英雄空挡攻去。
贾英雄闷哼一声,急忙调转真气抵挡,幸好他这些日子不断与人打斗,尤其与王泰中一战,有了不少感悟,对真气操控提升不少,仗着体内真元浑厚,又是一股真气从掌中驭出。
玉宁此时犹有余力说话,道:“感觉如何?”
贾英雄咬牙切齿,“你个牛······你耍赖!”
“兵法有云,虚则实之,实则虚之,攻其不备,取胜之道,难道方圆师侄没教过你?”玉宁道。
贾英雄想说没有,可若是这么一说,岂不显得清风观不如他青城派高明了?下意识的一犹豫。
玉宁眼光老辣,怎会看不出,真气骤然强盛两分。
贾英雄胸口一胀,又是仗着内力的浑厚,挽回颓势。
接下来,半盏茶的时间里,玉宁就好像老叟戏婴儿一般,真气忽强忽弱,忽东忽西,忽放忽收,贾英雄疲于应对,真气运转渐渐滞涩起来。
玉宁已然看出贾英雄真气中正醇和,绝不似练过邪魔功法,不愿过甚,微微一笑,道:“咱们就此收手,算个平局如何?”
此时的贾英雄比之方才的唐兴开还要狼狈许多,满头大汗,喘息如牛,双臂也在微微发颤,哪里还有余力说话!
玉宁也不需数数,真气一震,将贾英雄弹开,随即收功撤掌,笑吟吟道:“感觉如何?”
贾英雄经这一振,连人带椅子向后滑出三尺有余,好悬没向后仰过去,一手扶着胸口,喘了好半天大气,才道:“以大欺小,算什么本事?有本事你等我五十年,咱们再比!”
听到这无赖一般的言语,三人都是忍俊不禁。
“哈哈!”唐兴开点指着贾英雄,道:“这小子连这种话都能说出来,足见全无心机,要说他能将修炼邪魔功法的事情藏住,打死我也不信!”
玉宁与法坤二人对视一眼,含笑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