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这一番交谈说来漫长,其实不过是须臾之间,再者沈乘风又是故意做出一脸嘲讽,两人这简短对立,在外人看来,就好像沈乘风根本未将贾英雄这个小辈放在眼里,故意给他时间,叫他调息,以便下一步更好折辱与他。
贾英雄只觉这道掌力极其轻巧,瞬间涌入经脉之中,极速游走起来,赶忙集中全力,细细留神,不过几息时间,真气行过周天,归入丹田,融入他本身真气之中,看不出丝毫区别,果然神奇非常!
贾英雄在心中默默低诵行气路线,正待开口。
沈乘风忽道:“你小子怎么不倒,岂不露出马脚!”
“露出马脚?什么意思?”贾英雄糊涂道。
话音未落,彭晨钊厉喝道:“沈乘风,你好大的胆子!”数道身影极速掠来。
普惠等人虽不知场中究竟发生什么,却顾及贾英雄安危,亦是向场中纵来。
甄乐儿也要上前,被邱韵,张秀英死死拉住,这种战场,哪里是她们所能参与的。
贾英雄大惊,传音道:“现在怎么办!”
“我原打算再用三掌,逐一拓宽你经脉,将真气送入你体内,助你突破神灵入体,现在来不及了······”说着,沈乘风不断催动真元,凝于掌上,一颗光球瞬间由虚变实,光华璀璨,夺人眼目。
贾英雄陡然升起一种不好的感觉,忙道:“来不及什么意思?”
“快使尽全力打我一掌!”沈乘风焦急道。
“为什么打你?”
“休得再问,快打!”沈乘风道。
眼见得两方数道人影已至近前,贾英雄不敢耽搁,陡然抬手,击向沈乘风前胸,沈乘风不闪不避,亦是将凝聚光球的右手推向贾英雄,两掌各自落实,二人同时口喷鲜血,倒飞而去。
这一变故,惊得双方高人皆是一愣,身形顿止,纷纷向二人看去。
贾英雄四肢抽搐,周身电光缭绕,狂暴旺盛已极,叫人无法直视,随着时间的推移,不仅未有半分减弱,反倒愈加绚烂夺目,道道劲气不断激射而出,简直就是一副没亲戚,没朋友,谁也不许靠近他的景象,这还是沈乘风念及他修为不足,出掌之时,强自将修为压制三成,送入他体内,否则贾爷早已爆体而亡。
沈乘风面无血色,落地之时犹自咳血不止,按说以贾英雄的修为,绝难伤他分毫,乃是他自行运功,震断经脉。
好半天,他勉强振作精神,撑地站起,身躯摇摇,似是随时可能倒下,目光扫过群雄,嘴角带着一抹自嘲的弧度,高声笑道:“清风观!清风观!我沈乘风叛离清风观,对不起师父养育传艺之恩,今日死在清风观弟子手中,也是报应,报应,哈哈!”笑声未散,推金山倒玉柱一般,身躯倒地,绝气身亡。
“痴儿,痴儿!”张真奇双目泛红,随着最后一个字落地,终于落下两颗泪珠。
方圆原本痴痴傻傻,陡然清醒过来,推开众人阻拦,一路跌跌撞撞,扑到沈乘风身上,放声痛哭。
甄乐儿等人一个个却是犹如梦中,眼前的一切,哪怕亲眼所见,亲耳所闻,仍觉得不可置信。
东方云,彭晨钊等人一个个面色阴沉已极,不发一语,他们与普惠等人不同,悉知内情,如何猜不透沈乘风用意,只是失算的是,他们无论如何想不到,沈乘风竟然甘愿豁出命去,洗刷清风观与那部功法的嫌疑,不仅使得天师教计划落空,还将“铲除沈乘风这个数典忘祖之徒”的名声,送给了贾英雄,虽然心中恨意滔天,恨不得将沈乘风碎尸万段,可未免天师教落得一个“用毒要挟”的名声,便只有按下不说。
普惠等人生怕贾英雄出现不测,急急上前抢救,不过甫一靠近五尺之内,真气裹挟着雷电之威便蜂拥而出,向众人袭来,威势强横,浩瀚,且宛如有灵智一般,显然已突破神灵入体之境,众人不知内情,各自将身形止住。
天师教众人目光相视,未免时间迁延,再生变故,东方云喝道:“第三阵,你们谁来,咱家陪他一遭!”
普惠大师迎上一步,双掌合十,道:“老僧请赐教!”
其余众人见状,纷纷退下,无崖子一掌将方圆击昏,将方圆与沈乘风的尸身一起带回,无论如何,沈乘风毕竟曾经是清风观的弟子,既然天师教人不管不顾,便只好交给张真奇处置。
普惠与东方云相邻而立,气势节节攀升,眼见得就要动手,就在这时候,极远的偏僻之处忽然有人高声厉喝,“不好了,天师教人暗中下手了!”
话音未落,数处地方,接连有人被高高抛起,“砰”“砰”“砰”接连数声炸响,化作几团血雾,爆裂开来。
一时间,敌我难辨,谁也不知哪个是天师教人;况且江湖中人大多生性鲁莽,危急关头,保命要紧,周围只要是陌生人,问也不问,举手便打,刹那间岭上岭下喊杀声四起,乱作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