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英雄双膝跪地,泣不成声,正欲开口恳求,耳畔猛然响起项连云的声音,“傻小子,这也是你师祖的一番好意,以后你和乐儿的事情,他便管不了了。”
师门还是爱情,贾英雄吧唧吧唧嘴,恳求的话语瞬即咽了回去,不过也正因如此他越发觉得张真奇英明无比,简直就好像圣人一般,叩头如捣蒜,且个个带响,这一叩头不打紧,真气立时散乱,响屁一股脑崩了出来。
众人心中的愁绪,霎时被驱散,各自掩住口鼻。
张真奇忍不住失笑道:“你虽不是我清风观门人,可清风观各处情形你早已熟悉,若是想来,谁也拦不住你!”
贾英雄哪能听不出话里的意思,心中宽慰不少。
普惠略略沉吟道:“道兄,既如此,明日我少林,青城,崆峒,唐门,四派联合声明,一来,证明沈乘风是假意投靠天师教,还他清白,二来,也是将贾英雄这件事公之于众。”
无崖子,青松道长,唐云清三人纷纷点头。
张真奇拱手致谢
魏胜等人估摸时间差不多,在门外询问之后,进来换过茶水,又退了出去。
普惠道:“各位,这次武林大会,各派都有伤亡,怨声不小,东方云,彭晨钊等人该当如何处置?”
项连云道:“似这等人,何必多问,按门规处置便是。”
青松道长道:“道兄,东方云并非天师教中人,如何按门规处置,万一惹恼当今,调动大军,只怕天师教也承受不起。”
张真清点头道:“青松道兄所言有理,另外这东方云虽然为朝廷效力,与将湖人为敌,却也不失为忠义之人,若是就此将他除了,也未免太过。”
张真奇看张真清不顺眼,就好像项连云看他不顺眼一样,哼了一声,道:“他一个阉人,谈何忠义!”
众人也是面露不解。
张真清道:“当今乃是建中靖国皇帝第九子,早年并不受器重,宣和四年,成礼之后,便搬到宫外府邸居住,机缘巧合与东方云相识,甚为欣赏,到得靖康元年,金人重兵围困开封,当今以亲王身份,入金营做人质,东方云感其知遇之恩,便扮作侍从相陪。”
众位高人听到这里,不禁暗暗点头,对东方云的看法好转一些。
张真清又道:“这还不算,想必各位听说过‘泥马渡康王’的故事吧?”
唐云清嗤笑一声,道:“此乃无稽之谈,掌教提它作甚!”
“泥马渡康王虽是无稽之谈,不过此事却是实实在在的。”张真清道。
“愿闻其详。”无崖子道。
“金人再次南侵之时,当今奉命出使金营求和,却被扣住,趁着守备一时疏忽,东方云暴起,拼死护送出逃,夜晚来至崔府君庙,却遇大江拦路,危急关头,东方云见庙前立着两匹石马,便将一匹石马击落,扶当今上马,随即全力击出一掌,石马便好似神马一般,横跨江面,到达对岸之后,石马也因巨力灌入,化为齑粉,金人赶到时,正好看到石马飞掠江面的一幕,只道是当今有仙灵相助,此事才传扬开来。”
普惠道:“此事实在太过匪夷所思,若非掌教所言,实难叫人信服。”
张真清道:“东方云自己也承认,虽然他号称双掌托昆仑,以掌力雄浑见称,当时心中也是全无把握,只是情急之下的无奈之举,其后想起来仍是不免心惊肉跳,那一掌可说是他平生最为得意的一掌!”
青松道:“后来东方云又是如何逃生?”
张真清道:“东方云一掌击出,内力消耗一空,再加上一路厮杀,伤势也极为严重,不过此人倒也勇悍,不愿做金人俘虏,趁着金人慌乱之际,纵身跃入江中,顺水漂流,一直飘出四天,才被人救起,其时乃是严冬,河水冰冷刺骨,他本就伤势极重,无内力滋养,因而冻坏了身子,后来一路辗转流离,重新与当今相见,便索性入宫做了太监。”
普惠道:“如此说来,东方云倒不愧是忠义之士,今日他又被咱们三人联手重伤,不如就将他放了吧。”
江湖中人对于最重忠义二字,众人也纷纷点头。
吕若兰道:“张掌教,晚辈还有一事不明,盼请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