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英雄羞臊得面红耳赤,有心封住邱韵穴道,却被项连云制止,说以邱韵此时的情形,若是封住穴道,情绪无法宣泄,必然急火攻心,到时,急火加上毒火,更加无法救治,如此一来,只能任由邱韵折腾。
这些话,贾英雄第一天听来,只当是邱韵被毒火所制,身不由己,故而胡言乱语,一连几天下来,便按捺不住心中波澜,“莫不是邱师叔当真对洒家有了心思?这可如何是好,万一哪天回去了,可怎么安置?老爹老娘会是啥反应?乐儿会不会跟我玩命!”
贾爷历来不是深沉之人,脸上藏不住,每当这时候,他总能感觉到一双直欲杀人的目光盯着自己,不用看也知道是甄乐儿,立时便心虚得不敢抬头。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项连云与吕若兰却都已看出端倪,尤其吕若兰,她对邱韵的身世,过往极其了解,知道邱韵虽表面平静如水,可自小丧父对她影响极大,对人总是存有一份戒备之心,再加上后来为了寻找杀害母亲的凶手,飘零江湖,更是尔虞我诈,直到贾英雄出现,屡屡替她出头,甚至为了她不惜以身犯险,更关键的是贾英雄这人莽莽撞撞,懵懵懂懂,做这些事情的时候,对邱韵毫无所求,在打破邱韵心中寒冰的同时,也已然闯入她的心扉,所谓的毒火所制,只是一个催化剂而已。
可明白归明白,该如何化解三人之间的纠葛,项连云与吕若兰也是毫无头绪,只能交给老天来安排,二人在车里又熬了两天,终于待不下去,在经过一座城镇的时候,叫魏胜重新买来一辆马车,二人连同张秀英一起移驾过去。
临行之际,三人也要叫上甄乐儿,甄乐儿却是双目喷火,死死盯住贾英雄,说什么也不走。
前脚两人一离开,甄乐儿便大发雌威起来,“贾英雄,你现在是不是得意了!”
贾爷眼睛一瞪,道:“我得意什么!”
贾英雄此言并非虚假,除非江湖浪子一流,对于普通人来说,这种齐人之福虽看起来令人艳羡,其实却是有苦自知,说是疲于奔命,心力交瘁,也毫不为过,尤其像贾英雄这种菜鸟,满脑子都是种种可怕的后果,哪有半丝得意可言!
“还说不得意,你不是早就对我二姐心怀不轨了!”甄乐儿道。
“你说话可得凭良心,我什么时候对她心怀不轨了?”贾英雄道。
“那你在青云擂上,为何替她出头!”甄乐儿道。
“你的意思,是叫我干看着!”贾英雄道。
甄乐儿到底也有一副侠义心肠,闻言微微一愣,蛮横道:“我不依,反正你跟她就是不行!”
“没有的事,邱师叔人又好看,武功还高,关键是聪明过于常人,这样仙女一样的人物,怎么能看上我!”
贾英雄自顾自说着,全然没注意,他每说一句,甄乐儿的脸色便阴沉一分,等他说完,终于迎来了一声河东狮吼,“贾英雄,你什么意思,你是说我不好看,武功不高,又不聪明,有眼无珠才看得上你,是不是!”
“我······”贾英雄后悔不迭,狠狠甩了自己一个嘴巴。
“英雄,你还记得那天······”邱韵的声音再次犹如死神的召唤响起。
贾英雄死的心都有了,一把抓起墨云斩,向邱韵递去。
甄乐儿吓得一激灵,赶忙上前阻拦,“我信你就是,也不用杀了她啊!”
“杀什么杀!吕师爷还不跟我拼命!我快累死了,喘口气行不行!”说着,贾英雄将墨云斩塞到邱韵身下,老老实实缩在角落里,静坐调息。
在甄乐儿口诛笔伐之下,在贾英雄想吃不敢吃,想碰不敢碰,可不吃不碰,又被撩拨得欲火中烧的情况下,仇天带领一行人顺利穿过迷踪林,在第三天晌午时分,来至药神谷谷口。
这时已是初秋时节,谷中高树矮草,落英缤纷,一簇深黄相映着一丛火红,趣味盎然,满谷锦绣盈眸,虫鸣鸟啼聒耳,比之上次来的时候,更是多出了几分秋之韵味。
项连云早听周虎等人说过,谷中有瘴溪,不敢擅闯,又怕叫小一辈前去,显得不够尊重,引得宁不祥不快,亲自站在谷口,道:“天师教弟子项连云登门相求,请宁谷主赐见。”
声音绵延不绝,直直传入谷中深处。
一个懒洋洋的声音自谷口内的密林中传出,“叫什么,叫什么,正做着好梦,又被吵醒!”
说话的功夫,一个二十四五岁的年轻人走将出来,七尺左右的身高,一身青布衣衫,不胖不瘦的风流身材,白净面皮,相貌也是颇为俊朗,只是眉眼之间一股疲塌之气,也说不出是因为被人吵醒好梦,还是天生的玩世不恭。
仇天一见这人,便即迈步上前,拱手道:“宁大哥,还认得小弟么?”
“兄弟,原来是你!”年轻人立时来了精神,亲热的拉住仇天的手,道:“咱们可是好些日子不见了,走,随大哥进谷!”
仇天面现尴尬之色,道:“大哥,兄弟这次前来是有事相求,流云门弟子邱韵被金人奸细所伤,性命垂危,这位是项老前辈,这是吕掌门,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