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乐儿不防有人突然闪到身后,吓得一个激灵,见是贾英雄,眉梢眼角满是笑意,冲着场中扬了扬下巴,两人一起转头看去。
三百名喽啰分作两方阵营,各一百五十人,一方是仇天率领,布成一整个方阵,一方则是三列长队,魏胜居中,杜兴国在左,徐虎在右,两方相隔五六丈站定,未免误伤,两方皆是手执刀鞘,刀鞘上还都涂抹过白灰,以作标记。
“你说他们谁能赢?”甄乐儿道。
“这还用问!两方人数相当,又无险可守,只能凭实力,我大哥的修为与仇天相当,却多出徐老三和杜大头二人相助,怎么可能会输!”贾英雄笃定道。
周虎轻轻一笑,道:“老四,这可不一定。”
“怎么?”贾英雄道。
“昨晚上我们几人无意中聊起当年战场上的情形,说着说着,就说起了阵法,后来干脆用石子排兵布阵,演练起来,这位仇兄弟可不是一般人,胸怀韬略,种种见所未见的奇门阵法信手拈来,杀得我们溃不成军!”周虎道。
贾英雄道:“大哥大,你这么说不对,石子又不是人,你看,只要我大哥缠住仇天,剩下徐老三和杜大头,这两人一个打十个,二十个喽啰也有富余,仇天他凭什么赢!”
周虎道:“你别跟我争,看看就知道了。”
董航操着一口山西话道:“这样这样,他们在场上比,咱们在场下比,看看谁的眼光准!”
“好好!”贾英雄拍着手赞同,转而询问各人,在场众人都与他意见相同,最后一个,问到邱韵,“邱师叔,你说谁能赢?”
“仇天。”邱韵道,她的声音除了一如既往的平静,还夹杂着一丝拒人千里之外的冰冷。
“邱师妹,你怎知仇天能赢?”夏侯左道。
“因为他是仇天。”邱韵道。
众人见她如此一副神态,也不再多说。
这时,场中一声锣响,两方阵营转动起来,魏胜三人冲在最前,三队人马,好似三柄尖刀,向仇天阵营切割而去。
仇天右臂一举,方阵中自行让出一条通道,仇天退到方阵中间。
这一幕看得众人大惑不解,张秀英道:“这是怎么回事,还没开打,仇天就向后退?”
贾英雄道:“这还不简单,死道友不死贫道呗。”
周虎虽也不解,却笃定道:“绝不会如此,仇兄弟此举必然另有目的。”
贾英雄撇了撇嘴。
说话的功夫,双方已经混战一处,虽是演习,可三百多人拳来脚往,喊杀震天,也看得人血脉喷张,惊心动魄。
由于魏胜三人实在太过勇猛,交锋不过片刻,仇天一方便有十数人倒地,这时,更叫人意想不到的一幕出现了,仇天忽然抬起左手,向后挥动,这是撤退的信号,他处于队列中间,前面的人五六十人看不清楚,他周围以及后面的六七十人却是看了个真真切切。
这些喽啰每日经魏胜等人操练,自也懂得令行禁止的道理,虽然心中有疑惑,有对仇天的不满,却也只得压下,向后方撤去。
等到前面的五六十人察觉,却也晚了,被对方死死缠住,有些性情粗暴之人,甚至忍不住放声大骂。
仇天带人退出五丈有余,站住身形,高声道:“前方的兄弟坚持住,我们现在攻击对方右翼,助你们突围!”
话音未落,仇天手持刀鞘,第一个冲上前去,其余人紧紧跟随,一起向徐虎所在的右翼冲去,眨眼间双方混战一处。
贾英雄实在按捺不住,道:“这不是脱了裤子放屁,自找麻烦么,跑了再回去,累不累!”
众人也是不解。
邱韵思索片刻,眼睛忽然一亮,道:“我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了?”张秀英道。
邱韵显得颇为兴奋,道:“如果仇天直接迎战,便要自己面对魏大哥三人,可说全无还手之力,一旦他被打败,他那一方就算是败了,而他叫前面五六十人先行抵挡,迂回袭击右翼,虽然要做出一些牺牲,却只需面对徐三哥一人,同时,徐三哥右翼的五十人也好似一道屏障,魏大哥他们要救援,势必先要冲散己方阵营,到时,仇天尽可带人一鼓作气冲杀上前。”
众人恍然大悟,纷纷点头。
邱韵又道:“不仅如此,先前仇天未战先退,众人对他有所不满,此刻再行拼杀,必然士气倍增,至于前面那五六十人,开始的时候,被魏大哥一方缠住,无路可退,唯有死战,这与韩信背水列阵颇有异曲同工之妙,后来又听到有后援,也能振奋精神,仇天果然了得!”
“可是即便如此,仇施主又如何取胜?”心远道。
邱韵摇了摇头,“这个我也看不出,不过,想来他必然已经有了主意。”
“我就看不出他有什么主意!”贾英雄脱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