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韵来到贾英雄面前,双目灼灼道:“你说谁贪生怕死!”
贾英雄心里窝火,又不敢直视邱韵的眼睛,因而梗着脖子,道:“贾老······我说你们贪生怕死!”
邱韵道:“我且问你,既然我们怕死,为何要来开封!范舵主怕死,为何陪咱们一同前来!郭舵主怕死,为何明知开封危险重重,仍逗留在此,你说清楚,哪个怕死!”
贾英雄没词了,吧唧吧唧嘴,索性耍起了混账,道:“我说不过你,可我不能不管我大哥他们!”
邱韵冷笑道:“你不去救,魏大哥他们或者性命无忧,一旦去了,大家伙哪个也活不了!”
“为什么?”贾英雄道。
“事情明摆着,会兰明璇明知魏大哥他们在客栈里,却迟迟不动手,便是知道咱们也在开封,等咱们自投罗网,一网打尽,这点难道你想不明白!”邱韵道。
“我······”
“我再问你,以你对魏大哥他们的了解,会不会投降?”
“我大哥他们都是铁骨铮铮的汉子,当然不会投降!”
“这便是了,会兰明璇将魏大哥他们抓起来,一则是劝降,另外一则也是将他们作为诱饵,逼咱们现身,只要咱们一日不现身,魏大哥他们便能保住性命,可一旦咱们出现,魏大哥他们便再无用处,又不愿投降,会兰明璇怎么饶他们性命!”邱韵道。
“邱姑娘所言极是有理,英雄兄弟你千万不可莽撞。”范寻道。
贾英雄被说得心活,张了张嘴,带着哭腔道:“可我总不能不管他们!”
邱韵默默叹息一声,道:“你放心,我观何良并非无情无义之人,对魏大哥他们倒是情真意切,必然也会想办法从中周旋。”
“那你说怎么办?”贾英雄道。
邱韵扫过众人一眼,道:“以眼下的情形来看,焚粮之计落空,留在开封已是无用,你和我夜晚潜入兵马都总管府,将赵构救出,其余人现在就出城,一路南去,在官道旁等着我们,郭大哥你也带着兄弟们与我们一同离开,以便路上查探消息,免得出现意外,赵构又被金人抓回。”
“什么!还救那个狗皇帝,要不是他昏庸无能,说不定我二哥······何良也不会投降金国,我才不去!”贾英雄愤然道。
邱韵皱眉道:“你不许再意气用事,焚粮之计不成,咱们只有将赵构送回临安宫中,或许才能阻止金人南侵!”
贾英雄咬牙切齿,道:“要救那狗皇帝也行,不过我一定要打他一顿,你不许拦着!”
邱韵懒得与他计较,也不再理。
郭起道:“邱姑娘,怎可叫你一名女子屡屡涉险,不如这样,你们先行出城,今晚由在下陪英雄兄弟去府中救人。”
“郭舵主不必担心,会兰明璇尚不知咱们已查出赵构在府中,另外她防备咱们入府救人,必然将高手都用在看押魏大哥他们,此次入府绝不会有风险。”邱韵说完,又抬手一指贾英雄,道:“据我所知,这人也不记路,若是郭舵主随他前去,必然还要费些周折。”
“啊?英雄兄弟不记路?”郭起用一种不可置信的目光看向贾英雄。
贾英雄黑着一张大肥脸,道:“咋,不记路该死么!”
计议已定,众人也不再耽搁,杨大鹏重新换过衣裳,灰头土脸,邋里邋遢,又成了一个乞丐,找来烂菜叶将筐子里的五雷开花炮盖上,等了片刻,郭起将丐帮十七位兄弟召集来,早已将情况说明,这十七人皆愿通往,当即分散开来,向城门行去。
邱韵不放心,叫上贾英雄远远跟着,幸而城门并未封闭,看到众人安然出城,才彻底放下心来,又回到郭起家中等候。
前后两院再无旁人,寂静得叫人心慌,邱韵坐在椅子上打坐调息,贾英雄却没有这份心性,身上好像长了虱子,扭来扭去,没有片刻安生。
他不知道该用什么态度面对邱韵,如果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自己岂不是成了占完便宜就跑的臭男人,虽然自己身上确实挺臭,可耐不住心里干净啊;反过来,若要说到承担责任,自己就更不是人了,那不是成了勾引二嫂的混账了,翻来覆去,百爪挠心,也没理出个头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