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朝他看去,祖孙二人对视一眼,谁也没开口说话。
屋子里所有带香气的东西都被聚集到一起摆放在桌子上,胭脂,头油,熏香,墨块,茶饼……谢娆逐一检查,却没发现什么异常。
秦增思索道:“凶手的目标不可能是蘅芜,一定是清清。这么想的话,首先,那毒一定是清清平日里必定会接触的东西,其次,菘蓝既然没事,那么这毒定然是在蘅芜接触,但菘蓝不接触的事物上。”
菘蓝将李清懿的吩咐安排下去,就赶回来看蘅芜,进屋正好听见这话。她说道:“大爷这话是没错,可既然那毒姑娘必定能接触到,为什么姑娘没事?”
秦增看了一眼李清懿手上的镯子,说道:“大概是这镯子的原因。”
李清懿一怔,顺着秦增的目光看向自己的手腕,她怔怔抬起手:“你是说,是这镯子的关系?”
这镯子是秦增特意找能工巧匠雕成的冰雾莲花镯,透明的部分被雕成莲花和莲蓬,碧色的部分则被雕成了荷叶,莲子中还封了不知什么香料,时时散发着若有若无的香气。
大婚当夜,秦增亲手为她戴上,李清懿十分喜欢,之后便不曾摘过。
秦增道:“不止那几颗莲子,你看那荷叶上的露珠,里面封存的都是解百毒的圣药,而非香料,这美人枯初入体内时毒力不强,肯定是被这镯子的效用给解了。”
众人的脸色变得难看极了。
若不是李清懿带着这镯子,今日也会如蘅芜一般,生死一线。
李清懿抚摸着镯子,默然半晌,“我跟蘅芜常碰,而菘蓝不碰的东西……”
她说完这话,心中猛地一道亮光闪过看向菘蓝,菘蓝也反应过来,“姑娘,难道是……”
李清懿飞快起身来到自己平日写字作画的几案前,用手抚摸自己平时用的纸张,拿起来轻轻闻了闻,一股淡淡的香气涌入鼻息……
她的手忽然颤抖起来:“是这纸?”
谢娆走过去细细闻了闻那纸,疑惑道:“这纸是怎么回事?”
李清懿说道:“以前我在闺中时闲来无事,便学着笔墨铺子里的师傅,用香料和花汁染纸,所制出来的纸笺不但有淡淡的颜色,还有经久不散的香气,后来丫头们就一直用这种方法给我染纸用,难道说,是有人在我染纸的香料里藏了毒?”
“香料还有剩下的吗?”
“还有一些,前日蘅芜姐姐说奶奶的纸又快用完了,打算再染一批出来,已经将那香料用水泡起来了!”
“带我去看看。”
众人立即来到院子西边的一间厢房中,谢娆进去查看一番,出来时叹了一口气:“如果我猜测得没错,就是这香料被人做了手脚。”
李清懿只觉得一阵揪心的痛,她心里一阵冰冷的刺痛漫过,寒意涌上她的双眸,“竟这般处心积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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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福楼中,镇北王妃林氏一袭深色衣裙,头戴帷帽,安坐品茗,南烛站在她身边,亦是同样的装扮,在她们面前站着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