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来才明白城里人有一种亲密不是亲密,它不过仅仅是叫客气。
贝律清坐在椅子有一会儿才开口道:“律心,最近都在忙些什麽?”
贝律心一听贝律清开口问她做什麽顿时有一点慌张,她天不怕地不怕,最怕地就是贝律清对她失望,她吱吱唔唔道:“跟小姐妹看看有什麽生意可做!”
路小凡听见他们兄妹说话也从乱七八糟的回忆里清醒了过来,连忙咽了咽唾沫等著贝律清说正题。
“喜欢做生意可以去帮妈妈的忙!”贝律清淡淡地道。
推行商品房之後,做珠宝生意的沈吴碧氏便跨行做起了高档住宅,说起这个女人现在几乎很少有人不知道的,比起贝沫沙那可有名气多了。
路小凡从没听说过沈吴碧氏跟贝沫沙离过婚,听林阿姨的口气,似乎她还是贝沫沙的太太,但这个贝家的女主人从来不进自己的家门,每次来京城都是在五星级的酒店里面召见自己的子女。
路小凡与贝律心结婚之後,沈吴碧氏倒是见过一回这个女婿,地点也设在某个五星级宾馆里,路小凡就好像是晋见女皇一样去见了沈吴碧氏。当时的路小凡想想如果不是贝律清,他都不知道自己会不会被沈吴碧氏冷淡又锋利的笑容面前,整个脚软掉从椅子上滑下去。
像沈吴碧氏这种养尊处优长大的富家千金原本应该有一种对世俗优雅的不屑一顾,不知道为什麽,她接受了无产阶级再教育以後,优雅的不屑一顾就只剩下了不屑一顾。
“妈妈想要的是你帮忙,又不是我!”贝律心小声地嘟哝了一句。
贝律清淡淡地道:“你没试过怎麽知道!”
贝律心不答,但显然并不是很赞同自己哥哥的话,贝律清也不勉强,话锋一转道:“你跟姐妹做生意也需要钱吧!”
贝律心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这也难怪贝家供她吃穿不愁,可是没供她吃喝玩乐,沈吴碧氏对儿子好像更在意一些,而且她虽然很有钱,但也是一个将钱看得很紧的女人。
路小凡跟她第一回见面,她给的红包里也不过就是区区十张十块钱,而且五年来也就给过这麽一回,坦白地讲还不如贝沫沙来得大方,所以路小凡相信贝律心在沈吴碧氏那里也不可能要到很多的钱。
贝律清站起身,走到门挂衣服的地方,在他的黑色昵大衣里掏出一个信封,然後走过去将信封递给自己的妹妹道:“先拿著用吧,能做一点正经事总是好的。”
“谢谢哥哥!”贝律心脆生生地道。
贝律清接著坐下,道:“你能想到做事情那就证明你长大了,过两天小凡的妈妈要来京城,这也是她老人家第一次来京城,你要好好替哥哥招待她,知道了麽!”
路小凡这才明白贝律清绕那麽大一个圈子其实就是为了送钱给贝律心,让她好好招待路妈,他不由抬头感激地看了一眼这个男人。当然,现在他仅仅是感激而知道不应该有其它非份之想。他跟他,就是云泥分别,白馒会不慎掉在煤渣里,而贝律清跟路小凡是没什麽可能和光同尘的。
贝律心是个聪明的女子,岂有猜不出来哥哥的意图,原来哥哥难得回来吃一次饭又是为了路小凡,仔细算算,似乎每一次路小凡有什麽事情,哥哥都会出手帮助,完全不同於对自己的不理不睬。
贝律心有心想要将手里的那个信封丢掉地上,硬气地说我不要这钱,我也不招待路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