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什么?”盛隆和扬起一抹促狭的笑,“不会觉得我很可怜,喜欢的姑娘要嫁人了,嫁的还是自家兄长?”
觅瑜没有吭声,但默认的态度表明了,她就是这个意思。
盛隆和看在眼里,笑意愈发悠然:“放心,在你的师叔们看来,我即将把他们最疼爱的小辈娶到手,还不自知,可怜没有,可恨倒有几分。”
觅瑜的双颊微微泛红,羞嗔:“夫君又胡说……”
“我有没有胡说,等今年冬天我带你去清白观,你问问他们,就能知道了。”他优哉游哉道。
“再说,你怎么确定,我是巴巴地讨要方子?而不是命令他们给我?要知道,我可是奇王,他们都得听我的话。”
觅瑜的脸不红了。
她开始有些变色。
“你,”她结结巴巴地道,“你不会对师叔他们无礼了吧?”
盛隆和笑得更深:“你猜?”
“夫君!”
“好,不猜,我直接告诉你。”他安抚着,端过她手中的香薷羹,舀起一勺喂她。
“我像是那么不分轻重的人吗?他们是你的长辈,我自然万分礼敬,唯恐有哪处不周,我又不是真的有病。”
觅瑜闷闷咽下:“谁叫你那么含糊其辞……夫君真讨厌,总是喜欢逗弄纱儿。”
他又喂了她口:“那也建立在你不信任我的前提上,你若信任我,哪里需要担心?”
觅瑜不喝了,抿着唇嗔视他。
盛隆和举手投降:“好、好,是我的错,我不该那么说。你快把这羹用完,再放下去就真的凉了。”
“……夫君也没用晚膳。”
“对,我也没用,所以我置了这一桌酒席,和你一块用。”
“……我不想用这羹了,我想吃别的。”
“行,你想吃什么?”
“我自己来……”
喁喁间,弦月悄然高升。
周围忽然亮起一盏灯,紧接着是第二盏、第三盏……数盏灯笼自亭角延伸至湖边,灯火辉映,照亮了大半个池面。
灯笼样式各异,图案也不尽相同,构成一幅别具风情的池灯夜景,有彩蝶飞鸟的图案映照在亭间的柱子上,随风振翅,栩栩如生。
觅瑜又惊又喜,起身环顾四周:“这、这是——”
盛隆和跟着她一块走到亭边,含笑看着她,充满柔情地道出祝贺:“生辰快乐,纱儿。”
觅瑜高兴得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她清眸潋滟,倒映着四周飞舞的蝶鸟,晃动着池水的波光:“这、这是——夫君送给我的生辰贺礼吗?”
“算是吧。”盛隆和道,“比起贺礼,我更愿意称呼它为惊喜。怎么样,是不是感到很意外?”
觅瑜用力点头。
“这太不可思议了……”她凝视着亭柱上翩飞的烛影,继而远眺周围的灯景,“这是怎么办到的?”
“一点小技巧,知道了就会觉得无趣,纱儿还是不知道的好。”他笑着和她一起欣赏,“只能说,吉量这回总算没有办坏了差事。”
觅瑜反应过来:“他先前求见夫君时,所说的要事,就是这件?”
“对。”他承认,“原本的计划是带你在湖中游船,游到这韵心池,没想到你的生辰宴出了事,打乱了计划,我便改成了直接带你来到这里。”
觅瑜恍然。
难怪她让青黛收好花笺时,他的神情看起来有点微妙,似是想说什么,原来那并不是他送给她的生辰贺礼。
她询问盛隆和,得到他肯定的回答:“吉量说漏嘴后,我还在苦恼要怎么瞒过你,没想到你直接误会了,正好。”
她抿着唇,漾出柔美的笑影:“夫君可真是能沉得住气,半点风声也不透露……”
他笑着道:“我若是沉不住气,早早告诉了你,这会儿你如何能感到惊喜?”
觅瑜的确非常惊喜,甚至在心里觉得,她会一辈子记住今晚,永不忘记。
但她不想让他太过得意,故意装出一副怀疑的模样,道:“其实夫君是忘了有这一回事吧?要不然吉量怎么会来求见?”
盛隆和发出一声嗤笑:“他因为口风不严,害得我的惊喜险些泡汤,心里正惶恐着,想要将功折罪呢,可不得上赶着来见我?”
“还好他这次没有再搞砸,否则他就真的别想在我这里办事了。”
她不信:“他是夫君的心腹,怎么会因为一次说漏嘴就不得用?”
他道:“正因为他是我的心腹,嘴才要更严,不然我要他来做什么?”
闻言,觅瑜的眸光闪了闪,没有做声。
盛隆和敏锐地注意到她的变化,询问:“怎么了?他还说漏过什么事?”
觅瑜有些迟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