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正闭嘴,转向沈二郎,叫他帮赵掌柜出出主意。
沈二郎:“着什么急?又没人跟我们抢生意。太上赶着反而会让得意楼以为我们急等着钱用,非他们不可。”
村正点点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钟金宝终于喝饱了,用衣袖抹两下嘴巴,有为眉头紧皱,忍不住数落他:“脏不脏?”
钟金宝低头看看,哪里脏了。小叔叔说谁呢。他往四周看看,发现一个小孩嘴角黑乎乎的,“你好脏啊你。”
那小孩脱口道:“你才脏。”
钟金宝:“我哪儿脏了?”
小孩指着他的衣袖:“脏不脏?”
钟金宝抓住他的衣袖:“比你干净!”
小孩衣袖黑乎乎的,不是掏锅底了,就是趁着长辈不注意玩泥了,比钟金宝的衣袖脏多了。
村正:“一群脏小孩。回家换衣裳去。这里没有好吃的了。”
一众小孩齐刷刷转向喜儿。喜儿摇头:“我用鸭蛋做的变蛋吃完了。有为都没吃到。”
有为点头:“明天再做。”
胆大的小孩问:“鸭蛋做的变蛋也得放半个多月吗?”
有为不假思索道:“当然啦。鸡蛋鸭蛋不都是蛋吗?”
村里的这些小孩满脸可惜,依依不舍地各回各家。村正见钟金宝一动不动,跪在地上扒着桌子:“还不回家?”
“你怎么还不回家?”钟金宝能被村正一句话吓走,曹氏这几年岂不是白教了。
村正板起脸:“我有事!”
“我也有事!”
“你有什么事?”
“你有什么事?”
村正瞪他:“我问你呢。”
“我问你呢。”钟金宝跟鹦鹉学舌似的,噎的村正想打他。
钟子孟头疼:“赵掌柜,还有事?”
赵掌柜听出他言外之意:“天色不早,该回去吃午饭了。”问村正,“走吗?”
村正瞪一眼钟金宝,去帮赵掌柜牵他的小毛驴。
钟金宝扭头问有为:“那个老头子哪来的?”
钟子孟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着。村正把缰绳扔给赵掌柜:“你叫我什么?”
“你不是老头子啊?比我大爷爷还老。”
钟子孟想笑,起来拉住村正:“他几岁,你几岁?”
村正的小孙子有钟金宝这么大了。钟子孟此话一出,村正有点尴尬:“等你爹回来,我不叫你爹收拾你,我跟你姓!”说完气哼哼回家。
喜儿拧眉:“这话我好像在哪儿听过。”
沈二郎忍着笑说:“韩得明。”
喜儿恍然大悟,看看钟金宝,又朝韩家方向看看,村里这群小的了不得,都比他们父母敢说敢为。
钟子孟问钟金宝:“你娘呢?”
钟金宝想一下:“做鞋。”
喜儿朝钟老三那边看去:“怎么不去姑母家?”
以前家里只有钟金宝一个小孩,他被曹氏惯的不知天高地厚。跟他母亲到外祖父家,大舅家好几个小孩,难免打架拌嘴。外祖父不偏不倚挨个揍,几次就把钟金宝揍乖了。
外祖父揍了小的骂老的,指着闺女和女婿的鼻子骂,活该钟子孟不愿意帮衬你们。瞧瞧孩子被你们养成什么样。钟金宝的母亲起初还辩一句,她上有婆婆和祖母,轮不到她管教孩子。
钟金宝的外祖父又问,那你怎么敢带着孩子回来。随后又骂女婿愚孝。他爹钟老二叫他朝东,他不敢朝西。他心里有爹,爹心里有他吗。
钟玲珑不想弄那么多亲戚到身边,还想撺掇过大侄子留在安阳。没容她想招,钟金宝的父亲主动留下,这让钟玲珑不禁高看一眼。但也仅此而已。钟玲珑从来没有想过突然分家的侄子有没有什么难处,需不需要她这个姑母帮衬一二。
去年年初钟老三的长女带着儿女回娘家,钟金宝不能看到兄妹俩拿东西,一根树枝他都抢。他年少不记事,现在乖了就忘了他以前什么德行。钟老三的外孙和外孙女没忘,不想跟钟金宝玩。
钟金宝跑过去跟他们玩,兄妹俩一把把他推倒在地,钟金宝嚎啕大哭,再也没有人帮他撑腰。
钟金宝摇头:“姑母坏。”
沈伊人:“你不坏?”
“我好,我会帮我娘烧火。”钟金宝跟个懂事的成年人似的。
有为一副他怎么变乖了脸皮反而厚了的样子转向舅舅满眼费解。
沈二郎:“你家什么时候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