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儿摇头:“我不要二郎当大丈夫,他是我相公。”
“如果二郎自己想去呢?”
“那我就在这里等他。”
“二郎留在长安呢?”
喜儿:“三条腿的青蛙没有,两条腿的男人还不好找?”
尉迟恭又差点从板凳上摔下去,如今的小娘子都这样洒脱吗。
亦或者他老了。
尉迟恭张口结舌:“……我认为二郎要留在此地也应当堂堂正正留下,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都不敢告诉你他在长安姓李。”
“你们不说谁知道呢?”喜儿反问。
尉迟恭无语了。
怎么油盐不进啊。
“抓阄?”
喜儿:“与我无关。去不去,怎么去,你跟二郎商议去。”
沈伊人出来,尉迟恭把话咽回去:“嫂夫人何事?”
“我又做了两张鸡蛋饼。”沈伊人把盘子递过来。尉迟恭食量大,一盆汤远远不够,他三两下把汤喝完,盆递给沈伊人,接过盘子:“劳烦嫂子了。”
沈伊人:“你是二郎的好友,就是我家相公的好友。喜儿,不可无礼。”
喜儿白了她一眼:“我很懂礼数的好吗。我去摘几个大桃子。客人还没吃过。”冲对面喊,“钟有为,去拿小篮子。”
有为不禁问:“还有啊?”
“应该还有,我找找看。”周掌柜来那天,沈伊人和小薇说树上熟的都摘下来了。喜儿仔细寻找,只找到两个小的一个大的,大的还没熟透,可以吃是可以吃,但肯定不够甜。
喜儿把大的切六半,一家六口分着吃,俩小的洗干净都给尉迟恭。
尉迟恭请喜儿陪他看看她的果园。
二人一进果园,村正就朝院里喊钟子孟,然后问尉迟恭是不是也想找喜儿买大桃子。
钟子孟摇头。村正话锋一转,压低声音问:“所以是?”
“长安现在很乱,知道太多对我们没好处。”
村正反而愈发好奇。可无论他说什么,钟子孟都装聋作哑,担心言多必失。村正无法,只能胡乱猜测。
金乌西坠,尉迟恭从山上下来,沈伊人跟女儿杀鸡准备晚饭,钟子孟去稻田里捞几条鱼。有为跟钟金宝往厨房里拿木柴。尉迟恭见钟家人很忙,就去西屋找二郎。
二郎再次表示他不会跟他回去。
尉迟恭也知道年轻人脑后有反骨,牵着不走打着倒退,于是就叫二郎听听天意,抓阄决定。
二郎表示可以,尉迟恭分别在纸上写一个字。二郎随便抓一个,打开一看,按住尉迟恭的手臂:“你耍诈!”
尉迟恭其实也想看看天意,这次真没耍诈。
“自己看!”尉迟恭摊开手心里的纸条,二郎打开,竟然是个“不”字,“怎么可能?”
尉迟恭:“你可以死而复生,怎么不可能?”
“可是——”
“村里离不开你,你妻子离不开你。这些我都知道。你想回来谁敢拦你?敢拦你的人舍得你难过?”
沈二郎沉默下来:“喜儿——”
“你的事你做主。你妻子比你豁达!”
沈二郎不信,尉迟恭出去把喜儿叫进来。喜儿点头:“你不舍得长安的繁华,我们就和离。咱俩住的这两间房子归我。以后我再找个上门女婿。”
二郎顿时觉着眼前发黑。
尉迟恭越发欣赏喜儿:“喜儿,我有一子宝琳比你小两岁,尚未定亲——”
二郎不禁吼他:“你住口!”瞪尉迟恭,“我还没死!”
喜儿白了他一眼:“人家问我,又没问你。”
“你不要故意气我。”二郎转向尉迟恭,“就算只是玩笑——”看到尉迟恭摇头,二郎顿时感到窒息,“还记得来干嘛吗?”
尉迟恭:“我忽然觉得你可以不必回去,喜儿得跟我回去。喜儿不善骑射,但她天生神力,给她一个铁锤,她一锤可以砸死俩。比你用剑快多了。”
沈二郎怀疑他故意气他,但他没证据,又担心尉迟恭真有此意:“明日一早出发。”
尉迟敬德面露喜色:“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二郎转向喜儿,希望喜儿能说点什么。喜儿摇头,像个不懂情爱的菩萨:“你的事,不要看我。”
“刀剑无眼,我可能一去不回。”
喜儿认真思索片刻,尉迟恭、程咬金、秦叔宝都没事,唯独他出事,也是天意如此:“那是你技不如人,不要怪我。我没叫你跟他去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