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莎想说什么又硬生生的憋了回去,楚汐从镜子里看了她一眼,不耐烦的解释:“我说郑平!”
“您和郑平……”
其实是联系不大的两件事,然而楚汐的脑海中却在刹那间掠过那个火热凶猛的吻。海浪声如此清晰仿佛就轰鸣在耳际,唇舌之间强迫性的缠绵和侵犯,有种压迫感强烈的、纯男性的气息。
那种厌恶其实不仅仅是来源于身体上过近的接触,更多的其实是一种警惕,类似于被侵犯了领地的野兽,对入侵者奇异的亲狎态度抱着条件反射的敌意。
“我和他没关系。”
楚汐返身往外走,就在这个时候,洗手间窗外有个身影一掠而过,动作快到几乎看不清,然而楚汐一瞥过去恰巧发现,喝道:“谁在那里?”
董莎几步冲过去,只见一个人影腰上捆着绳索,正顺着下水道飞速下滑。她想也没想就猛地敲碎窗户,尖锐的警铃顿时响彻整个大厦。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楚汐大步走过来站在董莎身后,默不作声的抬枪对准窗外的人,砰的一声扣动了扳机。董莎惊愕的回过头,楚汐神色冷淡,瞥了一眼那个大腿中弹吊在半空的人,摇摇头。
“一定是郑平派来的,那人比你想象得要会伪装多了。”
董莎一惊:“他会不会强行闯到这里来?”
楚汐盯着她,缓缓的说:“……会。他看到没有人回去复命,就会知道发生了什么。”
楼梯上想起轰隆隆的脚步声,那是保镖冲下楼去把那个探子抓起来。楚汐已经没什么兴趣了,他揉按着太阳穴,疲惫的命令:“这里已经不安全了,我住你家去。”
“我家?我家已经被监视起来了!”
“你太小瞧你老板的易容技术了,”楚汐说,“当年我从英国回来的时候到处都有人想杀我,你知道我是怎么逃出来的?就是这一手变装的技术,……那个,有粉盒么?眉笔也要来两支。”
董莎靠在化妆间门口,五分钟后门开了,楚汐拿着粉盒走出来,皱着眉盯着小镜子中的自己,问:“董莎你觉不觉得我其实很适合去当粉刷匠?”
董莎愣了半晌,说:“您不抹点口红?”
“不需要的,”楚汐免去表情的收起粉盒,灯光下一张标准的美人脸面无表情,“——很多人对于易容成女性这一点存在认知误区,其实浓妆最要不得,尤其是口红,涂得过重的口红最容易暴露男性脸颊特点。事实上现在已经没几个女人像你这样天天浓妆了,董莎你下次要注意,淡妆其实更有风味一点。”
他瞥了董莎一眼:“……这么看我干什么?不相信?……不信你下去随便找个人上来问问,我们两个站在一起谁比较吸引目光一点?”
董莎盯着他看了半天,扭过头去说:“我还是不要跟您比了比较明智……”
他们从电梯里下去,观光电梯明亮的玻璃反射出楚汐的侧影。短发,瘦削,披肩羊皮裙,高筒皮靴上的亮片一闪一闪的泛着光。楚汐骨骼单薄,一点淡淡的妆容化上去立刻缓和了他原本凌厉鲜明的五官,乍一看上去就是一个个子比较高的削瘦女子,有着优美精致的脸和得体的笑容,恰到好处的融入进了俱乐部楼下的红男绿女中。
“对了董莎,”楚汐突然问,“柯以昇……柯以昇怎么样了?”
董莎说:“柯先生来过几次,每次都问找到您了没有。前几天也来了,但是当时您在打点滴,我不知道您的意思如何,所以仍然说没找到。”
“和郑平的关系如何?”
“脸上都不好看。郑平设计伏击他,但是他自己被您一刀刺中肋下,后来差点被柯以昇当场击毙。”
楚汐什么都没有说,半晌之后冷笑一声:“狗咬狗一嘴毛!”
这时观光电梯驶到一半,另一台电梯缓缓上升,两下相交而过的时候董莎突而低低的叫了一声:“——柯以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