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言鼻子跟下巴上蹭上了几道泥印,桑奕明用手给他抹开,但是手指擦不干净,他拉着方言要去车里拿湿纸巾给他擦。
“先别擦了,”方言回头看看栖南,“活儿还没干完呢,一会儿还得弄一身泥。”
栖南招呼其他人继续拍摄,马上太阳就要落山了,不能错过最佳光线。
他们这边正好缺人手,桑奕明来了又是个苦力,方言把花放在旁边休息坐的折叠椅上,让桑奕明一起搭把手。
沼泥地里的其他人都穿着长筒雨靴,也有嫌穿雨鞋太闷太热的,直接光着脚,栖南在旁边指挥,打光的打光,补妆的补妆,跟模特说想要的感觉,让他们怎么摆造型,各个手里都不闲着。
方言看看桑奕明身上的衣服跟鞋,再看看自己脚上的泥,知道他受不了身上脏:“要不你在旁边等着吧,再有半小时就结束了。”
“没事儿。”桑奕明脱了外套,把衬衫袖子往上挽了几道,露着线条流畅有力的手臂,踩着皮鞋走到旁边,接过方言手里的东西,帮他扯着幕布。
栖南当然也知道桑奕明的习惯,看看他问:“你行吗,受不了不用硬撑。”
桑奕明低头看看自己鞋面已经沾上的碎草叶跟泥,把自己的注意力又放在了方言身上。
他说:“我跟着方言就行。”
栖南笑笑:“行,你帮方言,方言干什么你干什么。”
后面的拍摄很顺利,太阳彻底落山,天没黑之前就结束了,几个模特换了衣服就带着自己的人先走了,其他人还得收拾东西,他们中午在河边吃的饭,还得把垃圾收走。
方言穿着雨鞋,直接站在河里洗手,捧着水往脸上浇。
桑奕明蹲在河边,身边的湿纸巾就用了两包,但鞋擦干净了,裤子擦不掉,裤脚往上挽到小腿。
方言没怎么见过这样脏兮兮的桑奕明,觉得挺有意思,多看了他好一会儿。
“其实你不用天天过来找我。”方言看着他说。
桑奕明正在洗脚腕上的泥,听方言说这句话,心里凉了一下:“你不是说,离婚后可以重新开始吗?”
方言拿了离婚证,给他们的这十年一个结果,至于他们说的重新开始,方言其实并没好好想过,到底怎么样才算重新开始。
方言正仔细想着,一转身就看见河边还蹲着个人,正在洗手呢,是栖南的助理,对上方言的视线,有些尴尬地说:“抱歉啊言哥,我不是故意要听的。”
“没事儿,”方言说,“也不是什么秘密的事儿。”
方言离婚的事并没有刻意隐瞒,但也只跟家里人说了,至于其他人知不知道都无所谓,听见就听见了,也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