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说桑家顶多算个邻居,是个外人,管不着他们家的事,现在偏偏他的铁锹砸到了桑奕明,现在桑奕明就有了开口的机会。
对这个条件惊讶的不止方成山一个人,方言一家人也惊到了,只有方言,往桑奕明身边靠得更近了,攥着桑奕明的手指不松手。
其实桑奕明并没有想那么多,他听到了方言衝他喊救命,也亲眼看到了方成山往方言身上抡铁锹的样子,他猜,方言如果跟着他爸回去,定然没什么好日子过,所以突然就说了这个要求。
他也知道,就算他不提这个要求,方言姥姥姥爷还有他小姨一家也会想方设法把方言留下,但他还是说了这个条件。
方成山犹豫了一下,桑爷爷犀利的眼睛往他身上一瞪,方成山立刻就答应了,保证以后不再来,当天下午买了张票,灰溜溜坐上火车跑了。
他更怕桑奕明的爷爷,摸不透老爷子的来头。
只有大院儿里的人知道,桑爷爷手里的枪是假的,他退休后闲着无聊,在附近找了个工作。
他们街区有几户不住人的大院儿,经常被拍戏的剧组租走当场地用,桑爷爷就在剧组里帮人看管服装道具,他拿的那两把枪都是拍戏用的仿真塑料枪,只是枪拖坏了,他带回家准备自己修一修。
一场闹剧匆匆上演又匆匆结束,那个冬天,方言总是会从清晨深渊一样的噩梦里惊醒,醒了之后就抹着眼睛往桑奕明房间里钻,一定要掀开他的袖子看看他的手臂。
当他冰凉的手指碰到桑奕明温热的体温,确定他还好好的才肯罢休。
后来的很多很多年,在一次又一次的触碰里,围着方言的热浪也一次比一次烫,他对桑奕明也越来越贪婪……
作者有话说:
来了宝子们,下一章回到现在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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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得一样不好吗?
方言晚上洗完澡坐在桑奕明肚子上,胳膊撑着床上半身半趴着,卷起桑奕明左手的睡衣袖子,摸了摸他手臂上那条从外侧一直蜿蜒到内侧的疤痕。
桑奕明的身体不是疤痕体质,他的身上一直都很干净,三十五年,只在手臂上留了那一条能看出缝过针的疤。
最开始那两年疤痕是很明显的暗红色的,看着吓人,后来暗红色变成了浅红色,现在已经微微泛白。
桑奕明手臂缠着纱布的那段时间,方言看见桑奕明就红眼眶。
因为这个,栖南那段时间没少调侃方言:“你怎么跟个被桑奕明欺负过的小媳妇儿似的,看见他就红眼睛。”
方言手背蹭蹭眼睛就开始嚷嚷:“你才小媳妇儿呢。”
“行行行,我小媳妇儿。”栖南一手拖篮球,一手拉着朝岸宁,抬抬下巴对着桑奕明说,“小媳妇儿你看着,我去打篮球去了。”
“我不看。”桑奕明转头回了屋。
“他就找你,不跟我去篮球场。”栖南说完,已经拉着朝岸宁跑远了。
桑奕明把门从里面反锁,不让方言进去。
方言只要一进去,就会没完没了问他好了没,疼不疼,能不能动,要不要喝水,他还有一隻胳膊能用,还是惯用的右手,方言却把他当成彻彻底底的残疾人,就差把饭喂进他嘴里。
桑奕明眼里,方言缺少边界感,他觉得烦。
他的耳边从来都是安静的,现在突然多了个小蜜蜂一样嗡嗡嗡个不停的人,他不习惯,后来直接把方言关在门外,戴上耳机把音量调到最大,彻底隔绝门外的一切声响。
方言不知道桑奕明听不见,趴在门边还在不停地跟他说话,就怕桑奕明有什么需要,桑爷爷不在家,其他大人都有事,他就是这个大院儿里桑奕明唯一可用的人。
面对桑奕明,向来敏感的小方言头顶的雷达突然失效,变成了一个绝对的死心眼儿,他看不出来桑奕明烦他,就那么一直在门外的冷风里自顾说着话,巴巴地候到了桑奕明手臂拆线的那一天。
到了现在,方言有时候还是会问他“疼不疼”。
“这个问题你问过我无数次,早就不疼了。”桑奕明半靠着床头的枕头上,左胳膊被方言握着动不了,右手握着手机在回工作信息,因为方言在他身上趴着,他单手捏着手机,打字速度很慢。
方言低下头,在桑奕明左手手腕上轻轻吻了一下,吻完也没离开,又从手腕一直往上吻到那条疤痕的边缘,湿红的唇瓣贴着那条疤往上蹭,好像没有尽头。
方言张开嘴咬了一口,牙尖压上去不疼,反而痒痒的,湿滑的舌头没那么老实,时不时伸出来,在那阵痒意上加了把细细的文火。
桑奕明编辑好信息点了发送,左手掌心反扣住了方言的后颈,一下下捏着,眼底都是方言颈后晃动起伏的细腻皮肤。
方言熟悉桑奕明的身体,从捏着他后颈的手指就能感觉到,桑奕明有了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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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他们结婚十年,说起来在床上的频率一直不高,真正在一起的时间也不算太多。
刚结婚的头两年方言读研,一直在学校里住,所以哪怕他们领了证,办了隆重的婚礼,也没发生过实质性的关系。
他们跟以前一样,像朋友,像兄弟,像邻居,唯独不像已经结了婚的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