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画怡笑道:“小事罢了,烦劳楼楼主挂心。”
已有下人端上茶来,两人初次见面,又是涉及大事,免不了寒暄几句,摸摸对方的脾气秉性。
正客套着,突然堂外人声鼎沸,有个青年公子冒雨冲了进来,高声叫道:“爹!爹!抓住了!”
白画怡皱了皱眉,却转头朝楼牧介绍道:“此乃犬子白依。”
说完这句他又回头,冲白依道:“贵客在此你成何体统!快来见过楼外楼的楼楼主。”
白依神情焦急似乎急着要向白画怡禀告什么,却偏偏不敢顶撞,只好依言朝楼牧草草行了个礼。
楼牧见他父子俩一个急性子一个慢性子,不由好笑,便打圆场道:“白公子行色匆匆,不知究竟抓住了什么?”
白依得了话头,连忙道:“今晚有人不知好歹,擅触本庄机关,欲强行闯庄。本庄机关十分厉害,一般人都闯不过第一关,不料那人十分彪悍,竟然一路破进山庄来。我奉爹爹之命前去启动最后一层机关,才好不容易把那人给捉住了。”
白画怡对白依的口无遮拦略显不悦,拦住他斥道:“如今我与楼楼主正在商议关系本庄存亡的大事。人既然已经捉到了,先押去柴房关押便是。大惊小怪!”
白依却站在原地不走,道:“爹!那人受伤严重,好像……好像……快要死了……”
白画怡打断:“他擅闯本庄,生死由命,自作自受。”
白依还是一副犹豫的模样。
白画怡微愠道:“还不下去?”
白依咬了咬牙,看了看楼牧,似乎终于下定了决心。
他突然冲到白画怡面前,道:“爹,这个人一定要现在去看一看!”
然后他顿了一顿,又补充道:“因为……因为……他长得像极了一个人。”
白画怡见白依说得欲言又止神神秘秘,知道里面必有蹊跷,因此终于起身,朝楼牧一揖道:“楼楼主稍待片刻,白某去去就回。”
楼牧颔首,目送白画怡随着白依出堂而去。
他见那白画怡虽然风采翩翩,却下盘轻浮,显然武功造诣并非上乘,心中难免生出几分不安来。
他正想着,突然听到堂外“啪嗒”一声,似乎是谁的雨伞掉落。
随即喧哗骚动阵阵。
楼牧行走江湖经验也不少,听这响动不对,心道不妙,赶紧施展轻功一个箭步跨出正堂大门。
外面大雨倾盆,红色的灯笼和火把在门廊下诡异地颤动,映照着几十个白云山庄的门生家丁。
有些人立在廊下,还有些人索性站在雨里。
“你到底是人是鬼?是男是女?”白画怡颤抖的声音穿透人墙传来。
楼牧身材高大,越过密密麻麻的人头向庭院里看去。
然后他看到了让他终生难忘的一幕,宛如春雨催着万物生长,在他眼皮底下一发不可收拾地发生。
庭院正中央,有一个人被反绑了双手,虚弱地坐在地下。
黛眉如柳,水眸如花,只一眼楼牧就认出了他。
不是他念了一夜的那魔教弟子,却又是谁?
夜色深沉,大雨滂沱。
他穿着的浅青色衣衫,被鲜血浸润,被雨水湿透,变成了触目惊心的紫红色,薄薄贴住他的身体。
有血从他的身下蜿蜒而出,随着雨水流淌,流淌过灰色的地砖,流淌过石隙里才冒了头的青草,一直流淌到了白画怡的脚下。
白画怡扔了伞,一个人立在庭院之中,神情复杂地盯住那人。
“云菁,云菁……”他失魂落魄地叫了两声。
那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