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子?敢在我外甥家里撒泼,算是个什么东西!”
直接就将茶碗摔在了那大丫鬟的脚下,茶是新沏的,自然滚烫,烫的那个大丫鬟尖叫出声,还直蹦哒。
“你这婆子怎么敢……?”另一个大丫鬟一看同伴吃了亏,立刻就想上前理论。
正好这个时候,文景辉来了。
“一个贱婢,也敢在我家里放肆!”文景辉一进来就呵斥了那大丫鬟。
“文先生,小妇人这丫鬟不懂礼数,见谅。”坐着的中年美妇,一身粉紫洒金色的上衣,下配着藕荷色的裙子。
头带两根金色长簪,梳着最常见的坠马髻。
而她身边则坐着一位梳着三小髻,髻根围了一圈儿小穗珍珠,鬓角攒着一朵金蕾丝簪花的女子,十五六的年岁,穿着一身浅绿色的衣裙,外罩一件翠绿色的褙子。
跟来的两个婢女则是双髻,双髻根底戴了一朵鲜艳的绸花,长袖短衣,搭配长裙。
妇人身后的两位嬷嬷,梳着高顶髻,头上一朵特别老气的绢布簪花,穿着绢布狭领长袄,同样是长裙衣着。
按照洪武朝规定,婢女、使女,则高顶髻,绢布狭领长袄,长裙。
年小的婢、使,双髻,长袖短衣,长裙。
而今天的纪红,则是梳了三小髻,跟那个小姐一样的发式,只是没用什么珍珠串儿,只用了一根银簪别着,银簪古朴,在簪头用绿松镶嵌了一朵小花.不细看的话,是看不出来的。
这根银簪子还是纪纲送给大妹妹的呢,据说是出征时候得来的战利品,但因为纪家没有官位,不好明目张胆的给些违制的东西,就给妹妹送了这个不违制的小东西。
纪红为了见客人,直接换了一身绸缎料子的桃红色衣裙,贱籍之人是不能穿绸缎,梳三小髻的,怎么看,纪红都不应该是丫鬟吧?
就连纪家舅妈都是一身绸缎衣服,为的就是不给文景辉丢人,不想让人看轻了文景辉。
谁知道这大丫鬟因为纪红跟她家小姐梳了一样的发型,就开始在心里置气了啊!
妇人也看得出来,却不制止,文景辉都动气了,她却轻描淡写,这是看不起谁呢?
“我不见谅!”文景辉抱着小进宝,将孩子交给了纪家舅妈抱着,脸色不愉的介绍道:“这是我舅妈,那位是我表妹,而你家的大丫鬟,区区一个贱婢,竟然侮辱此间主人的亲人,真是好教养!我这里简陋粗鄙,容不下您这样的大户奶奶,慢走不送!”
轻描淡写的就想揭过去,当文景辉没脾气是怎么着?都欺负到他头上了,还想来求医看病?没门儿!
“小大夫气性不小,这位您的舅妈是吧?不好意思啊!奴婢暨越了,我们是开平卫谢千户的内眷,这位是我们谢家的当家太太,和我们谢家的表小姐。”那位夫人没想到文景辉气性这么大,就有些下不来台,她身后一位婆子站了出来,皮笑肉不笑的介绍,这是想着以势压人了。
“我大外甥还是居庸关千户所的千户呢,同样是守备,我们家可不那么嚣张。做人,还是低调点儿好。”纪家舅妈抱着小进宝,头不抬眼不睁,阴阳怪气儿的回了一句。
“小大夫,我们是听说你医术不错,夤夜而来,心急了些,勿怪勿怪!”妇人并不介意,厚着脸皮直接跟文景辉说话了。
“对不起,在下医术浅薄,请回吧!”文景辉压根就不想给她们看病了。
“我这外甥女儿的病,开平卫所请了不少名医,我也带她走了不少地方,愣是没一个人给看明白的,听闻徐忠副千户的病,是您给看好了的,这才不远千里而来,怎么?难道您连看都不看一下么?这也太欺负我这个小妇人了吧?”这是准备耍赖了。
看了,就得给看好,徐忠副千户都痊愈了。不看就是医术不到家,跟别的庸医一样了。
“你!”纪家舅妈都气红了脸,太无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