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无殇耗尽了自己全部的灵力和力气,地上的天明剑渐渐消散,他慢慢抬头,脸色苍白地问:知道什么?
是我父亲因为疯渗妖仙的血想要杀我母亲?
还是你和我皆是疯渗妖仙一族?
君无殇声音很轻,但他的话如同惊雷一般在染玉耳边炸开。
你怎么
君无殇自嘲地勾勾嘴角:小时候我就知道了,但我不能说,不管是为了什么。
染玉心慌得厉害,眼睛也有些发酸,他不解地看着君无殇,身侧的拳头缓缓收紧。
君无殇垂下头,他有些累。
法阵破了以后,复活之术就不可能成功。
君无殇忽然松下紧绷着的一颗心,浑身卸了力,终于开始感受到生命的流逝,以及心口有多疼。
差不多了。
他尽力帮柏云兮解除威胁,护他周全。
既然如此,他就没有撑下去的必要了。
君无殇没能见柏云兮最后一面,大抵有些遗憾。
染玉震惊地看着自己耗时耗力的法阵转眼间烟消云散,嘴里喃喃着不。
可说再多也没有用了。
他不能逆转疯渗妖仙的献祭契约。
都没用了。
复活之术失败了。
离怀浊回不来了。
染玉突然感受到自己的疯癫。
不对,他已经疯了很久,从亲手杀死离怀浊的那一刻开始,他就疯了。
他每日维持和蔼温良的样子,面具下却是几近崩溃的想念。
他无法再装下去。
都是固执偏见地相信自己认为对的事情,一意孤行最后落得一个形单影只的下场。
染玉本想着能够带他回来,再好好地说声错了。
他拼命保下离怀浊的尸体,把他放进冰棺里,藏在只有他们两人知道的水榭之中。
从他走进水榭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心狠的只有他一人。
水榭里干干净净一尘不染,连院子里的一花一木都被照料得很好。
很明显,在他不肯来的时候,有人一直在这儿守着回忆。
他放任虚伪在身体蔓延,却忘记了珍惜这两个字该怎么写。
到头来幡然醒悟,但已为时太晚,只能对着冰棺里那具尸体诉说罪过。
人们总认为天上的神仙无所不能,因此经常会求神拜佛。
可染玉自己望着仙京的方向,却摇头垂眸,讽刺地笑了。
他求不了别人。
染玉寻寻觅觅找到了复活之术的方法,本来会很顺利的,就差最后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