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祯略微焦灼地摸着杯身,表面上还保持着镇定:“边圳可能没跟你提起我,不过我见过他父母了,他们很喜欢我,也想早点把这件事定下来。”
她刻意避开了一些字眼,说得含含混混,心里在不安得乱跳。
边圳是她相亲的alpha里条件最好的,对方有伴侣于她而言也是利大于弊——边圳对她没有兴趣,她不必担心会被法律意义上的丈夫强迫亲近。
沈靳望着她直截平静地问:“定什么。”
“定……定我跟边圳的婚事。”
整个事难办在alpha不搭理她共赢的提议,她碰了几次硬钉子只招来更多厌烦。
江祯像是被噎住了喉咙,半晌才硬着头皮说道:“……你能不能劝边圳和我登记,你放心结婚前什么样结婚后什么样,一切都不会变!我不干涉你们的感情,对边圳家里也不多话!”
一切都不会变吗。
“边圳和alpha在一起是不现实的,你应该也懂得,边家是要脸面的,不可能把这段关系放在明面上。”
笑柄。
不体面。
他在边洁的婚礼上,早听过外人对这场不相称得结合的评价,也想过边圳说不定会是下一个被揶揄讽刺的对象。
沈靳看向了不远处有人攀谈的alpha,对方兴味索然地喝了一口酒,无趣两个字明晃晃得挂在脸上。
让他劝自己的伴侣和omega结婚,既荒诞又滑稽,可他却做不到断然地拒绝。
他们处在两个迥异的圈子,处境和家庭天差地别。
也许江祯说的没错,长期居于上位心高气傲的alpha,有更轻巧更松快的路可以走,何必要进退维艰那么辛苦。
堆积已久的心绪在深处压出了一条裂痕,控制不住得漫延,缝隙也越来越深。
三个月后沈靳接到了一个电话,手机那头的男人说想和他当面聊一聊。
他知道迟早会有这一天,他和边圳同居几年,对方家里不是不晓得他的存在,只是全然没放在心上。
他按照约定去了公寓,拉开虚掩的门跨进屋内,刚走到客厅就感觉到了不对。
卧室里有水声,湿漉漉的花芬味隐约可闻,他下意识地折身朝门口迈,却在房间门打开的同时,听到了玄关外落锁的声响。
他像被小刀抵在了腰上,缓慢地转过身,和湿着头发呆立在那的许伶相对望。
那漫长而又短促的几秒钟里,omega的表情从错愕到惊恐,手里的毛巾掉了也顾不上,几近踉跄地跑到茶几旁,抓起了果盘里的水果刀。
“出去,”她的脸庞瞬间失去血色,举着刀身体抖得像筛子,“你出去……”
伤痕新旧交错得布在omega的手臂上,印证了他上次的猜想。
沈靳来不及理清现状,迅速收起信息素以免给对方造成压迫感:“我会出去,你先放下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