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那个假想中的“也许”,也不过是自欺欺人的谎言。
因为从分别到现在,没有一天不想他,没有一次不是念着他的名字体会着快感冲击。
一边想着他一边厌恶着自己,却在每次电话铃声响起时,都默默期待是那个人打来的,约他返校。
也许有些事,无论什么时候说都不是合适的时机,因为它本身就是个不合适,那就别挑日子了吧。
连日来的惶惑与无助,以及这种情绪后面隐秘而羞耻的快乐,还有对这种快乐索求无度的自己,都让关唯觉得疲惫至极。
他又想睡觉了,就靠在黄晋怀里,柔软的暖和的,就象在爸妈大屋里睡的那一觉,睡过去。
哪怕过年也不用醒来了,一定很舒服吧。
他不想装,也没精力装了。
“变态吗?是变态吧?”关唯机械地问了一句,不期待有人会给他答案,自嘲地笑了笑。
黄晋没想到自己无意中看在眼里的那一点细枝末节,竟然引出这么一个意外的结果。理性坚持不下去了,呼啦啦离他而去,只剩下一个目瞪口呆的表情,听凭关唯推开他站起来,一步一步晃向门口。
“你去哪?”朱保平问。
“我——”只说了一个字,就说不下去了。
还是不行啊!关唯恨自己的软弱,恨自己对屋里这三个人的不舍。如果现在踏出去,是不是就是最后一次在一起了?真可惜啊,一直说要去拍张合影,一直也没去。
一只手按在门把手上,另一只手去拿挂在门后面的外套,关唯感觉自己是个人形脚手架,没有血肉没有衣物,就这样袒露在空气中。四面八方的风从身体内外穿梭而过,除了冷,还是冷。
原来等待别人给一个判决就是这种感觉啊!
他的手止不住地发抖。快点儿,快点儿!快推开这扇该死的门啊!外面的世界虽然是冷的、黑的,可也是他一个人的,所有问题都可以先包起来放在心里最漆黑的角落,只要别人看不到,就有时间慢慢消解,不用急着给谁一个解释、交代,不用面对那些猜疑、诧异和不解,或者,还有厌恶、嫌弃。
电话忽然响了起来,几个人都是一震,仿佛齐齐被从噩梦中唤醒。
“黄晋你拦着他!”朱保平迅速接起电话,“爸!过年好!对,都在,和我一起玩儿。不,我不去。不用,我自己能照顾好自己。行了爸,先这样儿,我这有比要不要跟那个女人走更重要的事儿等着处理。”——朱保平正要挂电话,转身看看关唯忽然心里一动。
“爸!爸你没挂吧?嗯,我这个事儿吧比较棘手,听听你的意思。”另外三人都吓了一大跳,关唯脸色都白了,急着挣开刘泉要冲过来,但朱保平冲他摆摆手,继续说。
“我有喜欢的人了。嗯,他也喜欢我。对,对我挺好的。您呆会儿再表示高兴。他吧……他……他……可能和你想得有点儿不一样。不不不,未婚先孕这种蠢事儿是我能干的吗?没!怀!上!手都没拉!就是彼此有好感!哎呀爸你先听我说一句!他是个男的!”
电话那头静默了。
过了好大一会儿,朱保平都急了:“爸您倒是说话呀,这可是长途!”电话那头“滋啦滋啦”响起来,朱保平跟小鸡啄米似的一直点头:“嗯,嗯,成,知道了。行。别别别,我不好意思去买,哎,知道了知道了。爸,你真好,我特别想你。”
朱保平挂了电话,抬头看着三个人,俩手一摊:“我不是啊,我就为给咱们找个大人的意见听听”。
“操,你爸知道你拿这个骗他,打不死你!”刘泉拿手指他。
“没事儿,谁的命也要不了,小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