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炳才和何景阳都被选上了。关唯心里十分忐忑。一面觉得能够入选对何景阳是一个肯定,多少能打消一些他想要“回去”的念头,一面担心赛完成绩不理想他又会胡思乱想。哎,这样让人操心的何景阳真讨厌!
于是他瞅了个空旁敲侧击:“这个考试黄晋去年参加过的,好象就得了个全市第五来着,挺难的。”
何景阳果然一呆:“啊,黄晋第五?那他上没上过那个什么培训班?”
“他一直上着呢,而且听说前几名都上过。”关唯暗喜,这问题太上道儿了!
何景阳思谋一会儿,谨慎表示:“那我俩入个前十没问题吧?感觉我们和他们之间可能就差这个班……”
关唯无语望天,恨不得时光回到一分钟前,啥也没说。
何景阳哈哈一笑,轻拍关唯,“逗你呢。我知道你想啥,我没事儿。”
比赛在云州,青中包了一辆小巴,师生周五中午启程,赶过去住一晚,周六上午比赛,下午回来。
关唯心不在焉,好不容易压制住了请半天假蹭个车一起回趟家的冲动,却总觉得有什么话没交代似的,没着没落。
一直到晚上快睡着了,他才忽然找着自己心神不宁的根源:黄晋。
黄晋肯定也要参加比赛,这俩人会不会遇上?黄晋会不会瞎说什么?不如明天赶在黄晋上学出门之前打个电话,让他别乱说话?但全省得有上百号学生比赛,万一他俩本来遇不上,他这一个电话反倒提醒了黄晋呢?
不过黄晋也不能傻到直接给何景阳说了,万一如他自己所言,何景阳受了惊吓嚷嚷出去呢?
但是哪怕黄晋只提一句,就自己那天对何景阳说的话、做的事,以他的聪明,能猜不出来吗?
何景阳会说什么?他们会不会打起来?
他倒没想到那么早起床用电话,又不是十万火急的事儿,赵大爷能不能让他用。十万个会怎么来回纠结之后,这个电话到底是没打,心却吊了一整天。
直到夜色降临,看到小巴车停到操场上,学生们陆续下了车,关唯带着“要死便死”的决心迎过去,没看到何景阳。
“给马老师请假啦,说‘有个事,要在云州呆一天,明天自己回来’。”赵炳才回答关唯的问题,一字不落地转述,惟妙惟肖地学着何景阳的语气。
“什么事儿啊?”关唯装的十分随意。
“问了,他说‘关你屁事儿,赶快滚上车去’。”赵炳才继续模仿。
几个人听了,脑补何景阳的嫌弃脸,都笑起来。
赵文赵武撺掇赵炳才讲讲竞赛的事儿,别再管什么何景阳了,反正他野惯了,肯定能回来。
赵炳才饿了一路,一边啃干粮一边讲得眉飞色舞口沫横飞,关唯听来只是一片嘈杂,吊了一整天刚打算放下来的心,自觉主动地继续吊了上去。
第二天见到何景阳时,关唯一颗心已经上下折腾百十来次,颇有点儿“算了别跳了”的意思。望向何景阳的眼神,也无欲无求了。
何景阳却给他递过一个包来:“黄晋给你的——”
关唯接过包打开,两本笔记,一盒牛奶糖和山楂糕。牛奶糖和山楂糕拿出来让大家去吃,他偏着头看何景阳,希望能看出一丝端倪,又从包里摸到一个纸卷。
“就考场门口碰上了,他自己叫我去他家住了一晚上,说要给你带东西。”何景阳看出关唯一脸问号,给他解释,“这是朱保平昨晚才送过去的,说是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