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庭旅馆没那么多空房间,他们这一拨人里,男生算上关唯有六个人,三张双人床。
何景阳想了半天,和关唯说:“那我先走了,外面冷,你也别出来送。”
关唯惊讶地瞪着何景阳,但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不好说什么,只坚持要送何景阳出门,小脸耷拉着。
何景阳出了门把他拉到避风处,给他说家里一冬天没生火,太冷。而且是电热毯太燥,不能开一晚上;电暖气功率又小,屋里暖不了。
“去年冬天你因为感冒得了肺炎,住了几天院你忘了?”
“那你不说清楚,我以为你就是专门把我弄出来不往回带了——”关唯委屈地说,情绪还是不高,“喜不喜欢你不说,想不想你不说,要不要在一起你不说,都到我们楼下了还不说!看着我跟个傻子似的一个人熬,就你想得周全。”
“我错了。”何景阳心疼,“我以后都和你先说明白,你能进去了不,冷呢。”
“那我也和你说明白。”关唯赌气,“我反正就和一个人睡过一张床。今晚上要把别人当成那个人,睡得迷迷糊糊的,就不一定做什么事儿了。”
“你不是还去过王亚辉家么?”何景阳被气笑了。
“去过,可又不是睡的一张床。”关唯还是垮着脸。
何景阳哭笑不得,心说黄晋不是还见过你的光屁股么?只好进去告前台守夜的人给上去打个招呼,说他把人领走了。
关唯计划得逞,洋洋得意地跟在何景阳旁边儿,边走边问:“咱回去不能先生炉子吗?”
“柴禾都让雪浸湿了,生火呛着呢,你也没地儿躲。”
“我不怕呛,你教我,我给咱们生。”
“我怕你点了房子。”
“那你们这儿划成历史名镇了没有啊?”
“还没有呢,问这干啥?”
“要是划了,我点了你们家房子,就能卖身给你为奴了。”
何景阳听了脚下越走越快,关唯一路小跑着才能追上,嘴里还要絮絮叨叨他明天想干啥,什么事儿是何景阳能陪着的,什么事不需要他陪着,又急又喘。
一直进了屋里,关唯还在积极主动地寻摸着要不要先拿柴禾去,整个人就被何景阳压到了门板上,没头没脑搂了上来。
“何景阳!先去生火!”关唯被摁得害臊,急着推开他。
“生屁的火,我心里边儿的火都要着起来了。”何景阳抱着不放,抵着他的鼻尖问,“你要跟人做什么不一定的事儿?先跟我做呗?”
关唯被他的热气呵得痒痒,一边躲一边笑,“和你有什么关系?”
“你一个打算卖身给我为奴的,你说有什么关系?你就撩吧!”
“我没撩你。”关唯红着脸一低头,从何景阳胳膊下钻出来,解了围巾挂起来。
何景阳认命地跑出去抱了柴禾回来,开始生火。
关唯在写字台上摆开纸笔写写画画,写了一会儿扭头看何景阳。
算起来快有五个月没见面了,何景阳身上仿佛长出些让他觉得陌生的东西来。
这人正蹲在炉子前等柴禾旺了要加炭块。红红的火光掩映下,眉目仍是生动俊美,多出来的,是一份沉静和稳当劲儿。
从前的何景阳,总是让关唯想粘着跟着,两个人腻在一起。现在这个何景阳,却让关唯想离得远远地欣赏。可欣赏一会儿觉得不够,还想走到跟前儿去仔细端详。端详也不够,还想产生一些别的联系。
想着想着,关唯心里又酸又软,不由自主走过去,也蹲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