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来,我终是释然。数日的紧张,在这一刻全然卸了下来,就草而塌与玉莺挨着睡了过去。
不晓得过了多久,隐隐然觉得有人使劲摇我,听声音是玉莺,且伴有声声嘈杂。
我想要睁目,只感觉四肢无力,缝隙中只看到玉莺在我眼前使劲唤我,身后似有几个官兵模样,实在模糊得看不清楚。
玉莺将我抵墙扶起,过了许久,眼前景象方清楚了起来,四肢仍是无力,一点儿动弹不得。
玉莺见我睁眼,一副哭丧模样喊道:“小姐,你可总算是醒了,玉莺以为再也见不到小姐了。”
我张了张口,弱声问道:“这是怎么了,你身后是何人?”
玉莺身后一软甲将士上前一步,屈身下跪,敛眉拱手道:“末将武威侯门下都尉王卫忠,救驾来迟,害陆小姐身犯险境,万望恕罪。”
武威侯门下?身犯险境?
借着熊熊火光,我定睛一看,几名甲士身后的村长夫妇倒在血泊之中,当下一惊,想要挣扎后缩,手脚却是不听使唤。
“陆小姐莫怕,贼人已诛。”王卫忠朝身后挥了挥手,“抬下去,莫要污了陆小姐的眼。”
“是!”几名甲士将两人尸首抬了下去,里屋只剩下我、玉莺、王卫忠三人。
我奋力撑起身子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玉莺这才将原委道来,这二人连同村里的其他村民,皆与日前袭击我们的是蛇鼠一窝。
一路行来,千谨万慎,防饭菜,防草料,却未防的这草榻。
草榻微湿,原先以为只是雨天受潮,全然未放在心里。哪里晓得,这是用麻沸散刻意洒在上面的。其药效虽不能夺人性命,却能使人全身麻痹,四肢软绵无力。
玉莺恐深夜有变,半夜起身驻守屋内,沾染份量不重,症状自是比我轻了不少。
谁知,一众村民举着火把,抡镐扛镰趁着夜色杀来,玉莺枢木挡门,拼死抵抗。幸得王卫忠及时赶到,诛灭贼人,这才保全了我等性命。
我看着玉莺臂上的鲜红,心中实是不忍。
“只要小姐无恙,奴婢这点伤没什么的。”玉莺似意识到我在看她,急忙身后掩臂,话说得极是溜口,那神色分明是在隐忍伤口的痛楚。
路途凶险,日防夜防,终究百密一疏。我这便长了个心眼,问王卫忠可有印符。王卫忠掏出信印伸到我眼前,确是我朝的信印。
我这才是松了一口气,谢过王卫忠后,让他带玉莺下去疗伤,犹自一人在内屋休息,待恢复体力,好尽早上路。
约摸一炷香的功夫,自觉症状有所缓和,试着支起身子,已然能够缓步走动。踏至屋外,雨停风歇,借助篝火,且见门口空地上一字排开数十具尸体。
原先不消说是看到尸体,听到都是后怕。前两次遇袭,也都是从鬼门关里走过来的,如今看着地上那一具具尸体,心里头倒也没有之前那么惊慌了。
我壮着胆儿朝前走去,除了村长夫妇,还有许多之前看到过的村民,甚至还有白天在溪边与我指路的孩童,以及半道问路的那名老耋。
我不禁蹙眉,指着那孩童朗声向站在我身前的王卫忠问道:“这娃儿也是贼人?”
王卫忠背身顿步,说这些人看上去都是良民,实则早已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