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玉莺正急得焦头烂额,在我屋内来回打转,口里不停念着:“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
我诈病自然瞒不过赵婧,她竟厚颜无耻地遣了宫中万太医来替我诊治,如今正在外头候着。
我偶感小恙,自然是可以推托入宫,可今日赵婧派万太医前来为我诊治,我却无分毫理由将他打发走。
若是被太医看出我装病,难保赵婧又会耍出什么手段来对付我。
且这里是府邸,不是宫中,就算二殿下为了太子之位有心护我,怕也是鞭长莫及,更莫要说远隔千里的高翔了。
而建彦,为了避人耳目,也为了他的安危。我每次进宫都避开御花园,绕道而行,就是为了怕他为我做出傻事来。
玉莺口中碎碎念得我实在心烦,厉喝道:“镇定!”
玉莺果是被我摄住,瞪目结舌地痴痴看我。
我命道:“速速给我打一盆凉水,越凉越好,我要沐浴。”
玉莺许是猜到几分,迟疑道:“可是......”
“没有什么好可是的,还不快去。”我将她往门口推,道,“让谨佩先招呼着万太医,就说我还在小憩,等我醒了再行诊脉,让他在偏厅候着。”
“是。”玉莺答了一句便一溜烟飞奔出去。
我伸手摸了摸浴桶里的水,凉得着实透骨,是谨佩和玉莺刚从井里打上来的。
即便是大热天的暑气逼人,在凉水里浸一遭,恐怕也要卧床不起,更何况如今只是阳春三月。
我脱光身上衣裳,咬着牙望浴桶里决然一纵。
一股冰寒之气直涌脑门,晕得我天旋地转,立时呼吸不畅。
我双手紧紧护在胸前,将全身绷直,却仍是不由自主地一个劲儿瑟抖,牙关正打着架发出咯咯声响。
我紧闭双目,放开胸前双手,往下蹲去。
冻得我脑中茫然一片,只觉头痛得实在厉害,身子骨颤抖得激起层层水花扑在面上,双臂更是像蝴蝶翅膀般频频急振。
暂且不论这样一来我是否会得病,先将眼前的万太医糊弄过去再说。
在寒水中泡了片刻,我已然觉得头脑发热,不由得喷嚏连连。
我掀开帘幔朝玉莺喊道:“快,扶我起来更衣,把这浴桶移走,将这地上弄干净,万不可让人起疑。”
“是。”玉莺一边为我更衣,一边蹙着眉头道。
虽未再说一字,见她这副表情,我便知她心中亦是心疼不已。
我只着了一件衷衣,伸手抚了抚额头,果是烫得厉害,由着她搀扶到床榻,钻进了锦褥。
过了片刻,屋内清理妥当,玉莺推门进来,身后伴有窸窣声,我知是万太医跟随而来,便佯装阖目。
“娘娘体恤高夫人,特命下官前来为高夫人把脉。”万太医隔着帘幔道。
我将手伸出帘幔,当下便有两指搭在了我的脉搏上,为了让万太医信我真的患病,在锦褥中的另一只手用力紧攥,指甲抠手心,好使自己的脉搏跳得更劲一些。
“高夫人脉搏促急,气血上迂,定是受了风寒,容下官开个方子,服了药,七日卧床,定能痊愈。”
“那有劳太医大人了。”我隔着帘幔,微微吐声道,“玉莺,还不快送送万太医。”
玉莺很是机灵地将万太医送出了屋。
太医离去后,定会将此事告知赵婧。
为何只有七日,回想当日我在姑臧城的逍遥园里,落入冰潭可是足足病了四月。
为何偏偏只有七日,七日之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