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后,我眼皮仍是抖个不停,我唤玉莺过来帮我看。
玉莺将我眼皮翻开看了看,说是看不出有东西在里头,我索性叫她替我更衣。
正更衣间,谨佩惶惶恐恐地跑来,说池塘的锦鲤怎无端少了一条,莫不是有哪个杂役手脚不干净,偷了去。
我摇头笑道:“杂役要偷也是偷银子,偷这锦鲤作甚,我适才看到一只翠鸟飞来啄了一条鱼。”
谨佩一怔,道:“京城哪来的翠鸟,莫不是夫人看花了眼罢?”
这翠鸟哪里来的,我自己都不晓得,又如何作答于她,只道不知。
没一会儿,玉莺忽而飞奔进来,撑膝喘了两口大气,道:“夫人,门外二殿下求见。”
“二殿下?”我转头蹙眉惊问。
玉莺点了点头,道正在府门外候着,说有要事前来。
二殿下月前在北宫门前替我解围,此番又有要事前来,想必其中定有关联。
我来不及细想,朝镜中照了照就匆匆与众人前去接驾。
我跪地拜道:“武威侯姬妾陆氏,恭迎二殿下大驾。”
“平身。”二殿下广袖长挥,将我身后的众人打发下去。
我起身问道:“不知二殿下屈尊驾临高府,所谓何事?”
二殿下抬手摆了几下,身后的宦官便退至门外。
我引二殿下去正屋,谨佩已然备上茶点。
我见二殿下落座看了看一旁的谨佩,只管喝茶也不言语,便打发谨佩下去,合上门,回身行礼,道:“上回多谢二殿下出手搭救,小女必铭记于心。”
但见二殿下欲言又止,似在犹豫纠结,我又道:“屋内无人,不知二殿下有何吩咐,但请示下。”
然而,二殿下开口说的第一句便让我惊诧不已,不由得暗暗抵着身后的椅子把手,这才勉强未瘫倒下去。
“赵夫人昨日殁了。”
殁了?
昨日还面色不惧地在椒房殿与皇后分庭抗礼,最后只听到皇后要将她杖弊。
当时,我以为皇后只是在唬她,毕竟赵家在朝中地位颇高,又是扶植太子一党的重臣,且赵婧深得皇上恩宠,怎能说杖弊就杖弊。
之后,二殿下将前因后果俱与我道来,我更是惶得张口结舌,四月天里竟将衷衣全部浸透,凉得入骨三分,身子骨力气全无。
昨日我离开椒房殿中,皇后命禁军将赵婧押在阶下,正欲将其杖弊。许是流华宫的下人见主子被皇后擒走,去宣室殿找皇上搬救兵。
板子刚要打下去,童公公就在殿外高呼:“皇上驾到。”
皇上进了椒房殿,见赵婧被押在阶下,登时怒火中烧,呵斥皇后肆意妄自私刑。
然,皇后却不以为然,当即反驳说赵婧与万太医暗中苟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