适才只顾着看高翔,竟忘了他身边的王卫忠与严守义了。
听到这般血腥,一旁的玉莺急急问道:“那王都尉与史郡丞可有受伤?”
回想玉莺方才在宫门前的一幕,此刻她心中担忧的必是王卫忠了。
紫姹道史可信在姑臧城负责后勤,王卫忠收了空城,自然毫发无损。
一向恭谨的谨佩怕也是听得兴头,耐不住性子,催着问紫姹后来又是怎样。
整顿十数日后,大军颓显疲乏,并不适合行军,可高翔不顾王卫忠的提醒,毅然西挺,众将士只好拖着疲惫之躯随他前往。
大荔是为游牧民族,临晋草原上土垒连成一片,坚不可破。且其中机关巧妙,有巨弓藏于其中,威力巨大。
严守义率领的先遣部队数百将士均毙命在这箭矢之下,丝毫近不得身,无奈败退。
而那壁垒亦硬如磐石,利箭根本无法穿透。
大荔位于泾水下游,西北大旱,泾水常年水位极低,可高翔还是命将士暗凿渠道。
垆土干硬,遇水而裂,引水灌渠,覆水淹垒,确是好计。
可水位如此之低,根本无法引渠而下,凿了也是白凿。
既是主帅军令,众人亦不敢违抗,凿道拓渠。
而阵前的大荔人显未将高翔放在眼里,西北干旱,一年到头也未必下一场雨,且若是细雨连绵,根本无足为虑,自顾着加强防御工事,以逸待劳。
还曾屡次在阵前挑衅,说高翔徒有虚名,干地凿渠,无异于自掘坟墓,日后这些渠道正好掩埋我朝士兵的尸首,也省了他们一番功夫。
对面大荔人挑衅,高翔丝毫不为动摇,反而催促将士加快速度。
将士精疲力竭,总算不辱使命,将渠道凿毕。
八条巨蟒自泾水直通敌营阵前,不过十数丈之遥。
翌日,骤然云海沉沉,黑团蔽日,阴风大作起来。
我军将士仰天而望,个个翘首以待,盼着来一场滂沱大雨,将这些土垒不攻自破。
果天不负众望,立时倾盆如瀑,劈头而来,尚在惊喜之余,高翔枪头朝前一挥,吼道:“大荔人无端扰我边疆,触犯天颜,今日得天谴,必是因果报应。众将士听令,与我一道出击,杀他个片甲不留。”
身后八条水柱疾如流星,向土垒飞驰而下。
但见前方土垒遇水崩裂,弹射巨弓无以立足,纷纷倒塌。巨弓厚重,非三五人不得抬起,且暴雨如注,与垆土泥泞在一起,怎也是拔不起来。
结果可想而见,高翔不费吹灰之力攻陷临晋,大荔服降。
后来紫姹才从高翔口中得知,原攻陷宁县那日,牛羊暴蹄,百禽尽散,东北云起,风从东来,云团簇锦,风静闷潮,不日必有大雨。
这才不及整休,欲在大雨来临之前西讨,将大荔打个措手不及。
好在渠道凿毕,大雨急来,方不费一兵一卒而收服临晋。
当日战报中只提到“时得皇恩雨露撒边塞”,此刻我才明白,这不过是糊弄人的把戏,高翔早已观天象,推气候,盘时日,晓百事;急行军,引渠道,巧用策,坐等雨。
这大雨不是高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