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曾料到,建斌竟包含祸心,胆敢勾结外敌,颠覆朝纲。
倘若能一直待在这姑臧城该有多好,远离皇城中的是是非非,每日与高翔十指相连,闲情信步。
且匈奴大军此役元气大伤,得了所赠物资,必心怀感激,短期内姑臧显不会再有战事。
“是不是对着匈奴毡帐有所眷恋,不舍得跟我回去了?”高翔掀开帷幔笑意盈盈向我走来,言语中几近调戏意味。
见他在匈奴大营都敢如此放肆,我身子一斜,转过身去,佯装嗔怒道:“留在塞北也没什么不好,我不走了,要回去你自己回去。反正,在哪还不都是一样做王妃的。”
此时,我心中倒还真有几分气恼,也不晓得此番他来应战作甚,倘若有个闪失,匈奴铁蹄明日便可以摧古拉朽之势踏平姑臧,以乌拉斯台的身手及匈奴大军的斗志,王卫忠之辈显不是他的对手。
他心中不是大义当先,向来都是深谋远虑的吗?今日为何如此鲁莽行事?难道,在他心中,我的安危已在悄然间高于一切了?
“你若不是口是心非,这般红着脸作甚?这五月天的风,还真有够酸的。”高翔近前也不等我回话,便一把将我抱起,直朝毡帐外沉步走去。
适才被她搂在怀中只因我大惊初醒,身子骨暂无气力,无可奈何。如今已然恢复,这般模样出帐,被匈奴士兵见着了,岂不是要闹笑话。日后,我哪还有脸见人?
我拼命蹬着双腿,捶着他的双肩,在他怀里挣扎,羞恼道:“快放我下来……放我下来……”
怎奈高翔臂力比我大出许多,只双臂一紧,便将我束得死死的。不论我怎样挣扎,终究是挣脱不开。
出了毡帐,果是引得一片笑声。可高翔却是视若无睹,与乌拉斯台点头道别,便将我扔到他那匹随他出生入死的雒马上,翻身坐在我身后,双臂将我围拢束缚,双腿一夹,马儿便怒驰而去。
苍穹揽月繁星盈,十里银光珍珠倾;清风笑拂双颊绯,青山黄土万里行。
马儿一路往南疾奔,可匈奴大营离姑臧城尚有八十里路程,即便是这千里神驹,只怕也是赶不及在天亮之前赶到姑臧城内。
我道:“先前你不是说,要陪我一道回去用膳,眼下可还来得及?”
高翔扬鞭驭马道:“看来是赶不及了,不如明日陪你用早膳如何?”
我心下暗喜,希冀不已,垂头娇羞道:“那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高翔怒马长鞭,拢头在我耳边沉声道。
那湿漉的脖颈渗出咸湿的汗液,撩得我芳心寸乱。那浓厚的鼻息拂过层层热浪,吹得我耳根奇痒,酥得我全身无力,依在他的胸前,靠在他的肩头,阖起双眼,尽情地享受春夜的静谧。
蓦然,马步放缓,似在徐行。我睁开双眼,荒野遍地,三叉分道。
左侧,漆黑草原,一望无垠;前方,城廓朦胧,若有若无;右首,峻岭高拔,逶迤不绝。
高翔收辔,道:“天色已晚,今日怕是赶不到城里了,不如寻个农舍,暂息一宿,待明日天亮,再赶路回去。”
我低声羞应道:“一切但凭夫君做主。”
今日,我终是在他面前道出了“夫君”二字,虽有些羞于言齿,可我怕进了姑藏城,高翔琐事繁多,我再无机会表明心迹。不如趁这黑寂夜阑,阒无人烟之处暗吐芳心。
高翔未作任何回应,只一股股浓浓气息泄在我的头顶。过了许久,才问道:“我记得前方十里处,有一些农舍,想来早已因战乱而荒芜,不如去那里暂歇可好?”
忽而想到,三日前我在姑臧山下不远处的一户农舍,还算完好。当日情非得已,还从那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