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不由自主地向他胸前的铠甲抚去,也不晓得他的箭伤是否痊愈。只是,这冰凉铠甲将他遮得严严实实,根本就不晓得铠甲之下那颗深邃的内心,此时是否也与我一样悸动不止。
骤然,一只温热手掌紧紧攥住我搁在他胸前的手背,猛然间侧身将我压下。浓厚急促的喘息听得我心下砰然,那颗心脏似要随时从我口中呼出。皎洁的月光透过栅栏的缝隙,将银光斜斜洒了一地。我却独独看不见高翔那张近在咫尺的脸,全然被他健硕的身影笼罩在一片黑寂之下。只觉层层热浪扑面而来,撩得我心神俱焚,口干舌燥;酥得我四肢无力,全身松软,任由他的双手徐徐在我襟前游探。
春风细细,雪影妖妖;干草燃自焚,汗马声嘶竭。巫山云海千层浪,一浪但比一浪高;寒冬冷月秋霜去,红花满地几回春。
霞光普照,层层光晕映红我的眼皮。惬然睁眼,一股恶臭扑鼻而来,身前一匹马儿似不甘寂寞朝我蹬着蹄子,幸好有马圈将它隔开,不至伤我。
我朝四周扫了一眼,但无高翔身影,只见一件大氅盖在我的身上,身下的干草磨在我的脊背上,干硬难忍。我拾起身旁凌乱的衣裙,稍作整理,便踏出马厩。
只见高翔正坐在屋前的一块石头上抚摸着他的宝马,喂它饮水,转头朝我笑道:“夫人昨夜睡得可好?”
哪有人这样问的?这该叫我如何回答?显是明知故问,存心在戏弄我。
我扭头没好气道:“还不快快上路,不是要陪我用早膳的吗?”
高翔起身来到我身前,将我扶到方才他坐的那石头前,将我摁下,道:“稍等片刻,为夫今日亲自为你做一顿可口早餐。”
我暗瞥一眼四周,除了马儿,但无活物,不远处的稻田更是枯黄一片,屋里我也昨日审查过一番,粒米不存。
我倒要看看,他从哪儿给我生出一顿早膳来?
我扭头哼鼻,道:“但愿如此。”
没过一会儿,高翔便从马厩里拾了些干草过来,架起薪柴生起了火来,呛得我一个劲地猛咳。
我问他这是要作甚。高翔只蹲着身子认真生火,也不搭理我。
火势拔高,偶有哔卟。我也懒得理他,自个儿盯着我的情敌看,真恨不得此刻在我眼前消失。一旁的马儿也不晓得是被烟火呛到,还是真有灵性,竟还真躲到一边,独自啃起了干草来。
高翔从屋里揪着一只兔子过来,拔出利剑,在地上摆弄起来。
我惊奇地看着他,问道:“这兔子从何而来?”
高翔道他一顶金冠换了一夜宿费,有些不值,四下巡视一番,发现农舍后的牲畜圈里,蹲着一只兔子,顺便拿来做早膳,权当记在那顶金冠账上。
这高翔看似道貌岸然,内心还真是贪得无厌。这一顶金冠换了一夜寄宿,早已物超所值,他竟还大言不惭。
我正恼红着脸,想要发作。怎料肚子却一点儿都不争气,咕噜咕噜直响个不停。
心下想着,这份戏弄暂且记下,日后有的是机会向他讨债。
一顿饱食,果是精神倍增。我起身拍了拍衣裙,却发现裙裾污了一撮。
正愣目细瞧间,高翔将他的大氅披在我的肩头,将我衣裙上的那块污迹遮去,扶我上马,但未言语。
未承想,他嘴里不饶人,心思倒还算细腻,不声不响解我窘相。
信步田间,不禁瞄了一眼不远处姑臧山,其势挺拔,高耸入云。如今回头想来,当初自己还真是不要命了,这般高山峻岭竟也敢攀。
“下次若要游山玩水,好歹也把我也一起带上,一个人爬山,多没趣啊。”高翔将我身子搂紧,沿着山麓策马狂奔起来。
原来他知道我去匈奴大营为他求解药,更知道我是翻过了这座大山去匈奴大营。定是玉莺这死丫头口风不紧,真是后悔将她许给王卫忠,如今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