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我自己的孩子,何时才能降临到这个世上?
高翔每次见我惆怅,亦深知我心中所想,总会搂着我的肩道:“休要着急,将来我们的孩子定会想他父亲一样能打能抗,十八般武艺样样不落于人后。”
他怎会希望我们的孩子,再像他一样,卷入朝廷的纷争。我明知他是在打浑哄我开心,却也只好抿唇一笑。在我心中,对他有愧疚的。从他看着府门前那些孕妇的欣羡眼神中,我可以读懂他的心中所想,他是多么渴望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啊。
与他相处久了,经历多了,也对他越来越了解,而今的他已不像之前那样深沉,那样神秘。他心中所想,我多半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这并不是他心智退化,疏于防范,而是他在我面前真情流露,不再向我有所隐瞒。
我曾问过他许多次,何时能够离开京都,去过上我们向往的日子。可他总是笑着对我说,未得到皇上的同意,他无法离开京都,待皇上身子好些,再向他禀明也不迟,都等了这么多年,也不差这一时半会。
这理是没错,可一直未传来皇上病情好转的消息,我亦整日忧心不已。
不过,从高翔近日的所为来看,怕是也不远了。最近史可信时常来府邸走动,整日与高翔关在正屋,一待就是一整日。有好几次,我都佯装站在门前赏花,侧耳细听屋内动静,说得多半是治军之道与兵法之策。想来,高翔心目中最为合适的接任者,就是他了。
严守义远在姑臧城,镇守边关,阵前杀敌自不在话下,脸上那道长疤已见其骁勇,且心思极为细密,曾将武威侯府打理得滴水不漏,可在治军上多少欠缺了一些火候,可以说是一名不可多得的将才。
王卫忠领兵打仗头脑灵活,颇有谋略,且向来将军纪视为不二法则,在治军上亦不比高翔差多少。这几年我从未耳闻在京郊的兵士,有一人扰民滋事,触犯法纪,足见其治军严谨。可他为人多少有些古板,且尚年轻,资历有所不足。
而史可信虽比王卫忠大不了几岁,但在姑臧城治理城池已有七年,可谓是年少老沉。尽管姑臧城坚守不力,害我朝险失一座交通重镇,可那也不完全是他的错,毕竟将功补过,与高翔一道齐心御敌,将匈奴击退,在高翔的极力说服下,也已经官复原职。文能理政,武能力敌,且做人圆滑的他,相比王卫忠更能在朝中立足,在军中竖信。在这一点上,倒是与高翔有着几分的相像。
在我心中,不论谁接任高翔的位置,都与我无关。一来我不懂行军打仗,二来高翔有自己的主见。由着他便是了,我假装什么都不知就好了。
或许是过惯了刀山避刃,火海求生的日子,平淡无味的时日极难打发,仅仅过了一月,我便坐不住了。
是日,趁着高翔去军中处理军务,我背着他悄悄去皇宫找童福,打探皇上的龙体状况。倘若他能早些好起来,我便能尽早回到我向往已久的锦园,不知不觉间,在我心中,已将那片无人空谷,占为己有,纳入了自己名下,迫不及待地想回家了。
☆、第九十八章
未央宫内空寂肃静,明光通透,烛火静燃,仅有孙美人、童福及建瑞陪伴在侧。平卧在九龙金榻上的皇上,双目紧阖,眉心微皱,气息浓重,身侧的一只手紧紧地攥着坐在一旁的建瑞。兴是被攥了许久,建瑞润圆的手腕略显浮肿,应是血脉不顺所致。可他只是静静地坐在一侧,默读着《周礼》,见我前来抬手示意我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