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急跪在榻前,道:“此女是我贴身侍婢紫姹,会点功夫。历年匈奴兵临姑臧,她与众将士固守城门,舍身力拒乌拉斯台。形势危急,还望皇上莫要责怪。紫姹是可信之人。”
皇上点头拂袖。童福当即命禁军打开殿门,亲点精兵二十,把手行宫各处城墙,仅留十余人护驾。
紫姹身披铠甲佩剑进殿,跪拜道:“草民紫姹身犯死罪,万死不惜,待杀退贼人,愿任凭处置,此事与大将军与夫人无关。”
女子入伍是我朝大忌,非常时刻已无暇顾忌朝廷法律。我跪地前挪两步求请道:“事有轻重缓急,还望皇上恕罪。”
皇上阖眼朝我二人挥袖。孙夫人亦起身,高呼道:“众将士听令,殿内暂由这位……紫姹姑娘统领,如有不从,定斩不赦。”
“是,尔等愿遵从紫姹姑娘号令。”十数禁军互觑一番,低言几句,悉数跪拜在紫姹身前,俯首作揖。
行军打仗我从未经历过。昔年姑臧,我也只是在后方照料伤兵起居。紫姹助高翔讨西戎,诛匈奴,可谓身经百战。我随众将士一同跪下,道:“有用得到雪妍的地方,尽管吩咐。”
此一刻,我非紫姹的主子,只与众禁军护卫一样,是她的下属,但凭差遣。
十余名禁军虽口上应承,但我从他们脸上窥出了轻蔑之色,胆寒之色。我若不这样做,恐紫姹摄不住他们,毕竟这些是皇上的禁军,非高翔麾下军士。
皇上自腰间取下玉佩,遣孙夫人交与紫姹,道:“见此玉佩如朕亲谕。”
“得令。”众禁军跪地昂首劲呼。我暗自松了一口气,视线移向紫姹。
紫姹盘地展开骊山地图,手指行宫道:“上山顶行宫道路有二。一则东南,便是现下鏖战之地:二则西北,通天水。渭水分道,贼人若想从西北上山,必途经金城,金城郡距姑臧不足三百里,守将严将军定会瞧出端倪。贼人定不敢如此胆大妄为。故此道目前无虑,只需命人严防东南宫门即可。”
紫姹举手投足间英姿飒爽,颇有几分将军的英气,众人皆屏神凝气,听她指挥安排。
忽殿门大开,童福觐见说行宫尚有禁军七十六人,加之殿内兵士十二,共八十八人,悉数听凭紫姹差遣。童福身后一众禁军跪地而拜。
紫姹从容部署,遣殿内十二人留守翠竹轩,不得出殿门半步,舍了命也要护皇上、建瑞及孙美人周全。再遣十二人看护翠紫轩门口,由我和童福统领,把守殿门,不可让一个贼人闯入。我与童福及十二将士跪地领命。西北宫门只留哨兵一人,观察西北动向,以防万一。再拨五十人速将行宫粮草沉入骊山汤泉。行宫地势峻险,虽易守难攻,亦须谨防范贼人火矢偷袭,烧我粮草,断我口粮,火烧行宫。粮草浸水尚能食,一旦烧毁恐孤困骊山,后果不堪设想。又遣两人驻守东南宫门外,及时观察山下战况。其余十余人埋伏在东南门后,一旦贼人杀来,便玉石俱焚。
四月廿三,大将军败,退至行宫山下四十里窄道,与敌军对峙一夜。
四月廿四,大将军又败,退至行宫山下十五里山嵎处,凭天险又撑一日,禁军死伤大半,不足千余人。嘶喊声在翠紫轩亦听得真切,一众人皆潸然泪下。
四月廿五,大将军再败,自东南山径退守行宫,残部不足百人。西北宫门仍无异动。山下黑烟四起,浓雾尽散,喊声震天。骊山行宫告急。
高翔浑身血淋站在我面前,隔门跪拜道:“臣护君不力,愿血战宫门,与皇上生死与共。”
门内寂静萧然,半响无动静,忽孙夫人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