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怎么睡着的周静鸣也不知道,许是懒得挣扎,又或是这般熟悉的感觉,他是被热醒的,大腿处还被顶着个东西,“……”
伸手拿过一边的手机看了一眼,05:50,不用闹钟也能按时起了,他推了推旁边的人,只能说是纹丝不动,“松开我。”
周应扬还是没醒,一把揽过他的腰将人塞在怀里:“再睡会…”
“周应扬。”周静鸣揪着他的脸皮,终于是把他叫醒了,周应扬揉了揉泛红的脸颊,心想也太狠了吧。
“起这么早…”周应扬看了眼手机,又躺了下去。
屋内一片黑暗,只有衣服摩擦的声音,周静鸣昨天晾的里衣未干,他只得套上外面的黑色高领,“这离得远会堵车。”
周应扬懒病犯了,套了件冲锋衣换了条裤子就坐在一边等着了,他扒拉着手机问早饭吃什么。
周静鸣说自己不吃早饭。周应扬皱眉:“你这习惯还不改,你那破胃能好吗?”
周应扬的车是在国外打比赛的时候买的,人还没回国车就先运回来了,他搓了搓手,哼着小曲启动了车,“吃什么?”
“不想吃。”周静鸣是真不想吃。
“包子?还是饺子?”周应扬才不管他,自顾自地报菜名,“…哎胡辣汤吧,好久没吃了。”
雨还在下,周应扬还在说,“怎么着了,理都不想理我了?”
“我有这么讨你厌吗?”
“…吵,闭嘴吧。”
“哦。”周应扬将车停在了路边,他解开安全带下了车,周静鸣一时半刻不知怎么了,自己太过分了?可他真不知道如何面对。
过了片刻周应扬回来了,手中提着的袋子放在了周静鸣手边,“吃吧,我知道你早上没味口,但多少垫一下。”
袋子里是高中时常吃的一款三明治和一瓶饮料,“嗯,谢谢。”终是拆开了包装咬了几口。
车子稳稳停在校门口,“到了。”周应扬单手搭在方向盘上,周静鸣怎么也解不开安全带,他探身拉了一下带子,再让他按了一下果然恢复了,“老问题了。”
周静鸣又跟他说了声谢谢,“下班我来接你?”他顿了一下,“不要。”
“哦。”周应扬看着他身影隐没在人群中,启动车子离开了。
“周老师~聚餐啊。”郑迦从一旁闪过来单手搂住周静鸣道。
“又聚。”这个月已经聚了三次了,频率是不是有点高了?
周静鸣不太喜欢去,郑迦看出来了他的不情愿,“高中同学啊,来不来?”
“再说吧,我还有课要备。”
他跟郑迦算是认识,工作面试时两人就碰上了,郑迦也是个自来熟,现在的人也算是朋友,但周静鸣很不捧场,他也不恼,一直邀请一直被拒。
“就今晚,没几个人,蹭顿饭喽。”郑迦不死心继续邀请。
“看情况吧。”郑迦乐了,他就当周静鸣愿意去了,乐呵呵地对他晃了晃手机,“晚上我去接你昂。”
回到租的公寓,周静鸣换了身卫衣牛仔裤,时间看着还早,便备起了课,此时手机响了,来电郑迦,“喂,周老师,我到你家楼下了,下来呗。”
“稍微等等。”周静鸣开始收拾东西,将之前偶然得到的大红苹果拿了袋子装了五个。
打开副驾驶轻车熟路的坐了进去,“呀,给我带啥了。”郑迦接过袋子往里看,几个红彤彤比他拳头还大的苹果,“我去,这么大。”
“是吧,我一个人吃不完,分你几个。”
“哎我去,真是够了,顶一顿饭了。”
“确实,月底吃这个过吧。”
两个人打趣着就到了目的地,本地的一家还算高档的饭馆,“你还真是会讲冷笑话。”郑迦笑的眼泪都流出来了。
周静鸣一脸严肃地说自己讲的是实话,诙谐感让郑迦更想笑了,一只手自然而然地搭在他肩上,周静鸣也不由得带上了些许笑意。
“郑迦,笑什么呢?”
郑迦听着这熟悉的声音,扭头望去:“哎我去,周应扬,终于回来了啊。”他走上前,两人击了个掌,没想到周应扬距离高中又长了不少。
他比划着,惊叹道:“扬啊,又长了不少啊,得两米了吧?”自己也有一米八,而这人还要比他高半个头
“一米九二而已。”周应扬双手插兜嘚瑟道。
郑迦一时语塞,死样跟高中一模一样,“你瞅你这死样。”
“怎么样啊最近。我听说你不是被国外的签走了吗?”郑迦开始闲聊,周静鸣默默移开几步,周应扬抬眸看了一眼,“啊…解约了,打算回国发展一下。”
“被坑了?”
“算是吧,没间隙的打比赛谁撑得住。”周应扬肩膀的伤就是因为这个落下的,此次回国就是在考虑要不要动手术。
他十九岁就被签进了阿伦德俱乐部,六年时间里大大小小一共打了百场比赛,同期被签进去的人早就因伤下场了,就他还能撑着,不过也就撑了半年多。
伤的最重的还是他的肩膀,当时有段日子连手臂都抬不起来。
“…去年就不行了,手指几次折断,半月板也伤得不行,没几个月就被经纪人劝解约了。”说的有些悲伤,周应扬是真的爱排球,其实他状态下滑之后经纪人就有解约这个想法,毕竟他们能从世界各地邀请有实力的人,而周应扬却拒绝并自己去保守治疗又挺了半年多,最后…
郑迦叹了一口气,周应扬是他们那几年做主攻手最强的,“打算怎么发展啊。”
周应扬低头用脚踩着一块石子:“一步算一步吧。”
他们交谈的声音不大不小,正好全部落进了周静鸣的耳朵里,原来他伤得那么重。
他悄悄撇了一眼,两人的目光就这么对上了,周应扬嘴角上扬,“不说这些了,咱们先进去吧。”
郑迦咋咋唬唬地先进去点菜了,周应扬晃悠悠走到周静鸣身边停下,“站这指挥交通呢?”
神经病,一张嘴就一点也不想理他了,周静鸣没理他,转身就要去跟郑迦,周应扬眼睛微眯,一只手拉着他的卫衣帽子,“你跑什么,我会吃了你?还是说你俩谈恋爱呢一点也不分开?”
“周应扬说话礼貌点。”周静鸣冷冷看着他。
周应扬哼笑一声,将手松开,“ok,周静鸣你还真有种的。对我恶言冷脸,对别人笑语盈盈。”
“你这算不算窝里横啊?”他突然凑近在周静鸣耳边低声问道。
鼻息扑打在耳廓及耳垂,周静鸣一手将他的脸狠狠推开:“神经病。”转身就往饭店里走。
莫名爽了,周应扬眉毛一挑跟着人后面进去了,进了包厢也是毫不客气地坐在了他们俩之间,“还有几个人,再多点几个吧。”
“我猜猜,乔郁要来的对吧!”郑迦丝毫没在意选择坐在他和周静鸣中间的人。
周应扬低头笑道:“那傻屌肯定是要叫的,还有阿磐和款子。”
“哎我去,也只有你能叫动他们了。”
周静鸣在一旁涮餐具,刚弄好就被某个不要脸的端了去,“?”他的目光里充满了不可置信与嫌恶。
周应扬像是没看见一样,继续聊天:“款子差点没来成。”
“咋啦,他媳妇不让来?”
“貌似是的。”
说着郑迦给他递了个根烟,周应扬招了招手,“早戒了。”
包厢门被推开,两个人一前一后进来了,一人头发半扎,身着中式衬衫,周静鸣隐约能认出,“堵车,来晚了。”说话的人是乔郁。
另个人解开领带,语气不耐:“还不是等你。”
“rry,我都说我能自己来的。”乔郁走到周静鸣右手边坐下,跟他打了个招呼。
蒋磐切了一声,“懒得跟你理论了。”他自然的落座在乔郁身边。
“两个大忙人啊,上次聚餐也没来啊。”郑迦一边说一边开啤酒,今天势必不醉不归。
乔郁倒了杯茶漱口,“迦哥上次真是脱不开身,我连夜打飞的也飞不回来。”他笑眯眯地解释道。
蒋磐给周应扬抛了根烟,“周应扬这几年怎么样啊。”他自己也拿了一根点上了。
“不太好,即被炒又被甩。”周应扬将烟拿在手里把玩,“这玩意我戒了。”说着又抛了回去。
“你有情况啊扬,谁能甩你啊。”乔郁在一旁打趣道。
周应扬却是低声笑了,“别管了,今晚好好聚一聚。”
菜渐渐上齐了,款子却迟迟不见踪影,郑迦一边吃菜一边吐槽:“款子甩大牌啊。”话音刚落,门就被推开了,方子款满头大汗地坐在空位上喘气,“一进来就听到你骂我呢,狗迦你给我点面子吧。”
“不是哥你做贼去了啊,这么多汗。”郑迦给他递了两张纸擦汗。
方子款瞪了他一眼:“去你的,我刚结束陪练就赶过来了。”他现在是拳馆的教练。
一帮人大聊特聊,聊过去谈现在讲未来,每个人变化挺大,以前不靠谱的郑迦当起了物理老师,脾气一点就炸的方子款能耐心教拳击,不过乔郁和蒋磐没怎么变,依旧是两人互怼,主打气死对方。
周静鸣不小心夹了一块辣椒吃了,他能吃辣但只吃那个味道不吃辣椒,一时呛到了喉咙,止不住的咳嗽,周应扬倒了杯水放在他手边,一只手腾出来给他拍背,“谁跟你抢呢?”
“没,不小心吃到辣椒了。”说着周静鸣拿起杯子猛灌了一口。
没吃几口又不小心咬了舌头,他疼得抖了一下,水逆,绝对的水逆,感觉流血了,口腔里充满了血腥味。
“我去下洗手间。”他起身离开,周应扬过了几秒也借口出去了,镜子里周静鸣对着镜子伸出了舌头,舌尖破了一点点,现在还隐隐作痛。
洗了把手准备回包厢,路过安全通道时却被一股力带了进去,“哎!”
那人欺身而上,一只手捏着他的脸,“我看看。”
周静鸣一脸不解,仿佛在问他想看什么。
“不是咬到了吗?”见他一副不想执行的表情,周应扬低头吻了上去,他轻巧地挑开牙关探了进去,缠上对方的舌头,唇瓣相靠,吻得激烈,吻了许久周应扬尝到了一丝血腥,终于松开了他。
周静鸣靠在墙上喘气,手背抹过嘴角,很平静却不可置信道:“…周应扬你神经病吧。”
他绝对是神经病。
周应扬上前捏着他的脸,“舌头伸出来我看看。”
“你他妈变态吧?”周静鸣不想理他,想挣脱却被按得死死的。
他深呼一口气,“周应扬我再说一遍,放开我。”
“先伸出来我看看。”
安静的楼道里突然想起沉闷一声,周应扬的脸被打得偏了过去,那一拳可不轻,他狠狠往前一顶,顶得周静鸣后脑都撞上了墙壁,“草你大爷的,周应扬你发什么疯?”
“周静鸣,你是真讨厌死我了啊。”周应扬捏着脸的手指都泛了白,说完他后退一步松开了他离开了这个地方。
回到包厢后,周应扬早就一副安然自若的神态坐在那,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
酒过三巡这个聚也差不多该结束了,周应扬喝了不少,多数酒都是替周静鸣喝的,即使喝了这么多却一点醉意也看不出。
一个人接一个的离去,饭店门口就剩下周静鸣和周应扬,周应扬靠墙而站,头抵在墙上,双眸紧闭,看似很难受。
周静鸣正在纠结要不要自行离去,让他自生自灭,周应扬慢慢滑落蹲在了地上,他皱眉走到他面前:“怎么了?”
没人应,周静鸣有些紧张,蹲下去拍了拍周应扬的肩,“我去给你买药,在这别动。”
刚要起身手就被一把拉住了,“哥…别走。”
“我去给你买药。”
“不要药…我只要你。”周应扬抬起头,双眸含着泪光,“哥…别抛下我了。”
周应扬很重,周静鸣扛着他在旁边找了家酒店办了入住,这死小子,口袋一掏就是身份证,也不知道什么主意。
将人扔到床上后,周静鸣甩了甩手,见四下无人,此人又丧失神智,便狠狠在他屁股上踹了一脚。
“好玩吗?”
周静鸣:……
“你没睡着?”
周应扬揉了揉头翻身坐起:“你踹那么用力挺提神醒脑的。”
周静鸣:……
真是打他又怕他爽。
他严重怀疑刚刚在饭店门口那一出是装的,果然印证了那句话男人三分醉演到你流泪。
“神经病。”周静鸣真不想跟他纠缠,转身准备走。
周应扬腿长,很快拦住了他,身后的人罩着他,语气低沉:“这是什么地,你还以为自己能逃走?”
“这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
“你真的是在骗我?”周静鸣那一刻是真的心软了,此刻他的眼神和语气充满不可置信。
周应扬却是轻轻从后搂着他的肩膀,声音中带着一丝微不可查的颤抖:“是真心话,真的不能再真了。”
真到他都想把心掏出来给他看看,这颗永远为他跳动的心。
“能不能别再给我背影了。”
周静鸣覆上那双手,轻轻扒开,“周应扬,我是你哥。”
那手却又固执的抱紧了他,“那又怎么了?这代表了我们永远会有联系,我们永远是一家人。”
“哥…”
“哥…”
“周应扬,别犯病了,别惹我了。”
周应扬猛地将人一推,周静鸣重心不稳砸进了不算柔软的床上,他吃痛地皱眉,一声未吭。
他压了上来,胡乱地扯开他的衣服和自己的衣服,凌乱的吻在身上落下,周静鸣去推却不起作用,“周应扬你不能强迫我!周应扬!”
“不能强迫?…那为什么你起反应了?嗯?”周应扬手中正握着它,他如此暴戾,却让周静鸣难堪地起了反应。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他讨厌这样的反应。
因为长年训练,周应扬的手上有大大小小的茧,感觉粗糙,周静鸣也很久没有过了,通常忙起来就根本顾不上,很快就在周应扬的手里射了一发。
“…周应扬你放开我…”
“放开你?你这不是很兴奋很享受吗?”周应扬将手摊开强迫着他看向自己手里的液体,周静鸣羞红了脸,眼中尽是不明的情绪,“我讨厌你,我恨你。”
周应扬居于高位者,他用虎口嵌入周静鸣口中,两腿跨于他两侧,“都随便你。”
熟悉又陌生的感觉,甚至比以往跟紧,绞得他生疼,可这也印证了周静鸣除了他没有过别人,他一只手再次握住那根再次硬起来的家伙上下律动,“哥你太紧了,但是我好喜欢。”
周静鸣咬着自己的手,不愿发出一点声音,一切都疯了,周应扬是个神经病,但他自己也是…
或许自己就不应该挑衅他,使得他们俩坠入深潭。
射了多少次周静鸣不知道,但周应扬却总是一次又一次地说着这是最后一次,他从背后压住他,轻轻说:“最后一次。”
“你个骗子。”永远是最后一次。
周静鸣的声音被撞碎碾进喉咙里,周静鸣覆上他的唇,一点点厮磨,速度也慢了下来,一浅一深,他的舌头紧紧缠绕着周静鸣的,吮吸,轻佻…
周静鸣双目紧闭,鼻息紊乱,周应扬拔了出来,抵着他的腰狠狠射了出来,房间内陷入了安静,只有两道呼吸交叠。
他全身上下都很疼,这家伙完全没顾忌周静鸣的感受,下了十足的死手。
周应扬怕他趴着把自己闷死,帮他翻了个身,头发挡住了半张脸,看不清周静鸣的表情,让他没由来的心慌。
周静鸣扭过头,二人目光就这么对视上,第一次没有躲避,周应扬愣住,下一秒他突然起身,两只手对着他伸了过来。
空气一点点被剥夺,窒息的感觉慢慢清晰,颈间那只手青筋凸起,像是下决心要掐死他。
“周…静鸣…”
“你怎么不去死。”
周应扬笑了,“我死了…你也得死…你给我殉情吧,哥?”这话他说的断断续续。
周静鸣像是被膈应到了,他猛地松开了手,想要逃离,周应扬哪能随了他的意,用尽了力气牵制住他,“别想跑,咱们俩要在一起,”低头去吻他的眉眼,“一直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