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姨娘也是一阵语塞,昨日知道太太发落了守门的那几个婆子,她这心里就战战兢兢的。
这会儿,她可不能让女儿再招惹出什么事儿来。阖府上下皆欢喜,女儿却在这里哭,这不是故意触霉头吗?
她忙拿着帕子替女儿擦去眼泪,“娴儿,你就是太要强了。若是被有心人看到你在这里哭,捅、到太太那里去,岂不又讨不着好。”
“你别说了!”殷锦娴一声大叫,直把郑姨娘吓了一大跳。
殷锦娴一把甩开她的手,恨恨道:“姨娘,你若是个腰杆硬,有主意的,怎么不去姑祖母那里给我也讨个郡主回来?这点事你做不了也就罢了,现在还不许我暗地里不平,你到底还要让我受多少委屈!”
几句话却是在郑姨娘心里激起了惊涛骇浪,她忙拿手捂着女儿的嘴,“快别说这些僭越的话了。郡主身份何其尊贵,岂是谁都能有的。”
殷锦娴闻言眼神更冷了,她不知是气急了,还是怎么,竟咯咯笑了起来。
她满是自嘲的瞪着郑姨娘:“姨娘,没想到在你心里,我也是不如人的。”
郑姨娘一怔,知道自己说错了话,想要开口解释,可殷锦娴早已转过身子,只把淡漠的背影留给她。
慈宁宫
郑太后百思不得其解,她丁点儿都没有察觉儿子有心给姝姐儿郡主之尊。她不敢想,是不是因为郑家和殷家的嫌隙让儿子动了这样的心思,可不管怎么,儿子这样的举措,让她脸面上着实是不好看。
郑太后不免感慨:“这儿子,我真是看不透了。还是说,在他心里,高宁大长公主比哀家这个生母都显得尊贵。”
桂嬷嬷小心翼翼的觑自家主子一眼:“您也知道的,圣上自小就和淮穆长公主青梅竹马,当年忌惮着殷府的势力,加之淮穆长公主又对许家二爷一见钟情,便下嫁许家。可咱这位皇上,心里该是记着当初的情谊的,不看僧面看佛面,便是怕姝姐儿回了许府受了委屈,才给了恩典吧。”
郑太后着实不喜这种什么都把握不住的感觉。原以为,她当了太后,儿子会和她一心。可这些年,却没少给她没脸。
“当初她立宁氏为后,我私心有让郑家女入主中宫之意,可你看看,这些年,他防哀家和防什么一样。三宫六院,郑家连一席之地都没。再说说他当年立太子,按说他应该也是喜欢太子的,可如今太子长大了,懂事了,他便又怀疑太子暗地里勾、结朝臣,收拢人心。可既然是储君,太子如今到了这个岁数,也该学着监国了,他却起了废黜之心。”
“你说说,他整日想着炼制丹药延年益寿,他真以为能万岁万岁万万岁了?”
郑太后这些年虽说不能干涉朝政,可冷眼旁观这么多年,朝中之事,也是看的分明。她不免觉得,儿子册封姝姐儿为清溪郡主一事,并没表面那么简单。
这些年,儿子做什么事情不是煞费苦心。而且,身为母亲,她多少了解儿子的。当年儿子虽说忌惮高宁大长公主没选淮穆长公主为后,可心里多少还是喜欢淮穆长公主的。尤其那会儿他初登基,整个天下都是他的。什么事情都是顺他者昌,逆他者亡。他心里保不准对这事耿耿于怀呢。
这会儿,他突然又想起淮穆长公主的女儿姝姐儿来了,事情岂会如此简单。
许府
冬日的夜黑的早,平日里这个点儿,许老夫人早往佛堂去诵经去了,可今个儿,她心里懊恼极了。
因为心里藏了事儿,她觉得今夜的风格外的扰人,风吹得窗门哗哗响,更是让她心神不宁了。
姝姐儿被圣上下旨册封为清溪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