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犹豫着该拿大皇子怎么办,却在这时,有小太监进来回禀说,淑贵妃娘娘来了。
淑贵妃向来安分,入宫这些年,也从不轻易往东暖阁来。因此,虽说成元帝心情并不佳,还是宣她进来了。
淑贵妃生的并不艳丽,不过也有几分姿色。尤其这些年养尊处优,整个人更多了一种静雅。这会儿,看着淑贵妃缓步走进来,嘴角挂着浅浅的笑意,成元帝心里也平静了许多。
这阖宫里,也就这个女人,能不争不抢,从不惹他心烦。
“圣上万安!”不管成元帝说了多少次,她既已贵为贵妃,又得他宠爱,私底下便没的这么多的虚礼。可淑贵妃却并不逾越,这些年,没有一次仗着成元帝的恩宠就失了礼数。
对此,成元帝每次都欲言又止,可心里到底是欢喜的。这也让他更加认识到,淑贵妃和宫里其他女人不一样,别的女人早就恃宠而骄了,可她,不会。
“朕早就说过,私下里没这么多的虚礼,你呀,就是固执。这脾气也不知像了谁了。”
若是往日,成元帝如此打趣,淑贵妃定是笑意嫣然的起身,可今个儿,却见她静静的跪在那里,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成元帝下意识的眼神一凌,沉声道:“贵妃,可是有事要回禀。”
淑贵妃抬眸看着他,不知是因为紧张还是因为别的什么,睫毛颤颤,一副为难的样子。
半晌,只见她猛的磕了一个头,哽咽道:“圣上身子才恢复,臣妾本不想惹圣上忧心的。可此事事关重大,臣妾断然不敢瞒着圣上。”
见她这样,成元帝的声音愈发阴沉:“说!”
“圣上,如今郑国公还在大理寺,臣妾原想着,要救这郑国公府,郑家人最多也就是求到太后娘娘那里去。谁知,那郑国公夫人竟敢辗转求到了臣妾这里。您也知道的,这些年,臣妾协理六宫,除了这六宫之事,外面的事情臣妾一概都不理会的。后宫不得干政,臣妾这些年一直都牢牢的谨记在心,断然不敢有任何不好的心思。”
“所以,当臣妾听闻那林氏失足落水竟是有蹊跷,险些就吓晕过去。郑家人看圣上和太后娘娘生了嫌隙,忧心太后娘娘帮不上什么忙。便拿了投名状来臣妾那里,圣上您定不敢相信,那林氏,在入宫侍奉太后娘娘之前,肚子里早有了五王爷的孩子。太后娘娘原本就是想来一招暗度陈仓,暗中给五王爷留下子嗣。那郑家人也是疯了,求到妾身这里来,就是想让妾身在郑家之事上保郑家平安。而臣妾有了这个把柄,也不必担心郑家人过河拆桥,便是太后娘娘,或许也得避让臣妾一二。”
说着,淑贵妃像是受了什么惊吓似得,突然一阵哽咽,“可圣上是知道臣妾的,从未有过丝毫的不臣之心,臣妾知道,臣妾膝下有三皇子,纵然妾身什么都不做,也有人暗地里揣测妾身有争储的心思。可臣妾这些年只想着三皇子能平平安安,说实话,在这紫禁城,最难得是求得一世平安。臣妾就挺羡慕老恭亲王的,若三皇子能如他一般,当个闲散王爷,一生无忧,岂不快哉。”
“臣妾一闻着这消息,就急急想着回禀圣上。可是,圣上身子抱恙。臣妾忧心不已,匆匆赶来东暖阁。却不料,和太后娘娘撞在了一起。臣妾原想着亲自侍奉圣上左右,可太后娘娘斥责臣妾,说臣妾协理六宫,那个时候,做好自己分内事即可。臣妾不敢不遵,又见圣上还未醒来,就只能退出东暖阁。”
淑贵妃一席话说出来,成元帝胳膊上早就青筋暴起。
他的面色从未有如此难看的时候。哪怕是上一次,太子御前失仪,他也没这么失望过。
“圣上……圣上……”
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