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心里的话说给老夫人听。奴婢侍奉您多年,自问从未有过二心。一直都是忠心护主,这阖府上下,奴婢心里可只有老夫人您一个主子。”
“奴婢知道因为当年淮穆长公主的事情,您对郡主一直都耿耿于怀,也从未真正把郡主当做亲孙女。可纵是如此,您何须故意抬举五姑娘,她不过是一个庶出的姑娘,您却事事为了护着她和郡主较真,和二老爷置气,您这事儿做的多少有些糊涂呢。”
“您或许觉得五姑娘惯会讨巧卖乖,哄您开心。这点儿,奴婢也不好多说什么。可您知道吗?置气侍奉孟姨娘的丫鬟宝夕,孟姨娘一去她就从庄子上逃走了,如今被找到了,却是满嘴的胡话。庄子上的嬷嬷偷偷带了消息往荣春院,奴婢看您这几日精神不怎么好,便先瞒着您了。可今个儿,奴婢却不得不说。您知道这丫鬟嘴里嚷嚷着什么吗?说是孟姨娘的死另有蹊跷,是五姑娘暗中在孟姨娘的汤药里下了□□。”
听者曲嬷嬷这话,许老夫人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你说什么?!”
曲嬷嬷也不敢瞒着,颤颤道:“老夫人,您仔细想想,孟姨娘一去,二太太便把五姑娘挪到了上房,阖府都在传,若没有这件事,五姑娘不会有这般的福气呢。奴婢也不想疑心五姑娘,可那宝夕是疯了不成?若不是真有此事,她一个姑娘家,怎么可能下了狠心逃出庄子,这是被吓得没有别的选择了呢。”
“奴婢这几日还差人去查了,五姑娘身边的碧珠和外面的山匪暗中有往来,还拿了三百两银子的体己。若不是为了破财免灾,五姑娘如何舍得这么多银子?听了这番话,老夫人您还觉得,五姑娘值得您一次又一次的护着吗?这样蛇蝎心肠的女子,还未出阁,就谋害姨娘,这若哪一日,她为了一己之私谋害您,奴婢也觉得不意外。”
半晌,许老夫人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像是被一道惊雷给惊着似得,只听她哽咽道:“是我老糊涂了,是我老糊涂了。罢了,一切都看她的造化吧。”
说罢,她看了曲嬷嬷一眼,又道:“可这谋害孟氏的事情,是不可被外人知道的。我不会护着她,而是为了我们许家的名声。二房本就不平,这事儿若是被外人知道,少不得又有多少流言蜚语呢。”
曲嬷嬷点点头:“老夫人,您且安心吧,奴婢已经吩咐庄子的人了,自会小心的处理掉那丫鬟的。不过这庄子上的人也不能留了,得发卖到别处去,也省的日后徒增麻烦。”
许老夫人微微蹙眉:“你说的是。这事儿得做的不留痕迹,方才听你的话,姝丫头也已经盯着这事儿了,万不可让她生了疑心。”
说完这些,许老夫人懒懒的靠在大引枕上,半晌都没再开口。
回想起这些年的种种,再想想姝儿入府至今的每件事,不得不承认,她确实是太过于偏袒蕙姐儿了。
她总想着,若是有她撑腰,蕙姐儿便不会因为身份尴尬,受了委屈。
可她怎么都没想到,她护着的这孙女会心狠到那般境地。孟氏再不好,到底也生养她一场,她怎么能下那个狠手呢?
这一刻,她突然有些不认识她这个自幼宠着的孙女儿了。
她总说姝丫头骄纵跋扈,可说到底,她从未主动伤害过谁,这个结果,让许老夫人突然有些自惭形秽。
想着这些,许老夫人对许姝的怒气,因为淮穆长公主生的那些心结,突然一下子似乎消散了许多。
这些年,想必老二也很难做吧。一边是母亲,一边是自己唯一的嫡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