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帝哭的狼狈,自打靖南王举兵那一日起,他就夜不能寐,眼前总闪现出兵、临城下那一幕。
“太妃,朝臣这么弹劾冯振,太皇太后却和没看到一样。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为什么没人听朕的。朕才是天子,这京城,若没镇北王镇守,朕有预感,迟早会失守。”
看得出新帝不安极了,这次的事情,唤起了他之前被圈禁禁宫最难堪的记忆。
许蕙深深看他一眼,缓缓开口道:“皇上,太皇太后此举,不能说全错。镇北王如今已经威震天下,尤其之前更是借谢家一事,得到天下文人的推崇。若这次再解京城之围,这天下,谁还当您是皇帝,只怕这天下,迟早会是镇北王的。这,便是太皇太后最担心的。”
几句话说的新帝突然止住了哭声,他紧紧攥着许蕙的袖子,半晌之后,喃喃道:“可单靠大同总兵和甘肃总兵,还有这些禁军,真的能抵抗的了靖南王吗?朕再不想过那种战战兢兢的日子了。”
许蕙紧紧握着他的手,一字一顿道:“皇上切勿忧思过甚,还是身子要紧。再说,老靖南王年事已高,能不能打到京城,还不一定呢。”
淡淡的几句话多少是让新帝安心了一些。
等到新帝离开,许蕙突地冷哼一声。
碧珠恭敬的奉上一杯茶,缓缓道:“皇上这是真的吓坏了。可皇上这么频繁的往娘娘这里来,娘娘迟早遭太皇太后的猜忌。”
许蕙轻抿一口茶:“你觉得,靖南王能打到京城吗?”
碧珠轻轻咬了咬嘴唇,喃喃道:“娘娘,奴婢觉得皇上有句话说对了,这紫禁城若没镇北王的镇守,怕是真的难以守住。靖南王绝对不容小觑,若没有足够的粮草和拥护,怎么可能轻易举兵。”
闻言,许蕙微微蹙了蹙眉。
见状,碧珠轻声道:“娘娘,我们该怎么办?”
见许蕙沉默,碧珠忍不住又道:“大小姐怎么说也是靖南王世子妃,如今又有了子嗣,世子爷应该不会对娘娘下手的。”
熟料,许蕙自嘲的勾勾唇角:“许家和靖南王府早就剩下表面的平和了。此番靖南王举、兵,爹爹这内阁首辅,肯定是要和靖南王划清界限的。”
“不过,你说的倒也对,世子爷毕竟也算是我的姐夫,怎么说,也该手下留情的。”
说着,许蕙不由想到了之前先帝万寿节,世子爷入京时在许府的那几次相见。
在她看来,靖南王若夺得这个天下,定不会对许家赶尽杀绝,别的不说,就说爹爹这些年位及内阁首辅,靖南王虽打着清君侧的名号,可怎么着也的收拾烂摊子吧。只要双方都谋取利益,那一切嫌隙都不再重要了。
“娘娘,您莫不是想帮着世子爷?”碧珠侍奉许蕙这么久,看她这神色,突地心里一惊,顿时有了一个极其大胆的揣测。
许蕙意味深长的看她一眼,突地低声笑了起来,“有何不可?你也说了,太皇太后早就对本宫心生忌惮,不保什么时候,就对本宫下手。再说,这太妃当的真的太寂寞了,看着贤太妃容太妃她们,本宫真的害怕极了,本宫才十八岁,这么年轻,却要在这里守活寡,在这里安安静静的死掉,本宫如何能甘心。”
“好在老天爷还算有眼,把新帝送到了我身边。新帝对本宫可谓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本宫有这个自信,能让靖南王事半功倍。你说,若本宫助靖南王夺得这天下,他能不回馈点东西给本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