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都是您一手造成的!!”
严允埋着头,嗓音有些沙哑,“我的父亲因为被您猜疑,一年只回来几次,终生未娶……膝下也只收养了我罢了……”
陆沫安静的站在那里,虽说她娘是陈妃最亲近的丫鬟,但她依旧没有任何发言权。
“父皇……你可曾后悔……”
老皇帝脸上疲态尽显,他忽然睁开眼,眼神浑浊,眼角似乎有些润湿,“砚儿……是我……错了啊……”老皇帝声音中带有无尽的喟叹,或许还有丝丝悔恨,陆沫听出来了,段子砚自然是也听出来了。
段子砚低低笑了两声,笑声慢慢变大,他后退两步,似乎是失去了全身的力气一般坐在身后的座椅上,整个人陷在椅子里,埋着头,低低沉沉的笑着,良久,他伸出手捂住脸说道:“你不配……不配!”陆沫于心不忍,犹豫着伸出手搭在段子砚的肩膀上,轻轻拍着希望能给她一丝安抚。
老皇帝说完这句话,似乎是解脱了一般,心满意足的闭上了眼睛,整个人显得无比安详。段子砚忽的站起来,大步走到床前,颤抖着伸出手探了探皇帝的脉搏,感受到温热的跳动之后这才脊背微松。看不出他的情绪,只听见他低低说道:“走吧。”
陆沫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回头一看严允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她也暂且没管,她有些担心段子砚,段子砚心中最大的执念就是他的母妃,可偏偏皇帝这后悔的一声叹击破了他所有的防线,他现在心中一定自相矛盾极其不好受……从方才他紧张的探着老皇帝的脉搏就能看出来。
“你害怕吗?”微风徐徐吹过,段子砚的声音微不可见,似乎风一吹就散了,但陆沫还是听清了,她微怔,“怕什么?”
段子砚垂着头低低笑起来,“怕我这能亲手弑父的怪物……怕我这冷硬成铁的心肠……”
陆沫瞪着眼睛,毫不犹豫的摇了摇头,她伸出手,握住段子砚微微有些冰冷的大手,神色坚定的说道:“我不怕!”她只是心疼,段子砚的童年是怎么度过的,定是充满阴谋诡计,想那小小幼童,竟然成长到今日这种地步……难怪他多疑敏感……
陆沫真挚的盯住段子砚的眼睛,她知道这种时候稍微有一点犹豫就会前功尽弃,但是如果能够传递出自己全身心的信任……想必段子砚能感受的到。
“傻姑娘。”段子砚伸出手,轻轻揉了揉的陆沫的发,却是只字不提刚才的话题,陆沫乖巧的站在那里,也不多问。
“殿下!”严允驾着一辆马车,哒哒哒的慢慢走了过来,陆沫扶着段子砚慢慢走上马车,随即自己伸手利落的上了马车,回头一看就看到段子砚的手有些尴尬的伸在半空中,她干咳一声,一时脑抽,伸出手拍了拍段子砚的手,段子砚却敏捷的反握住陆沫的小手,夜色无尽,没有一点声音,只听得见马车哒哒哒的声音。段子砚眉头微微舒展开来,他似乎累极,闭上眼睛浅浅休息着。
陆沫也觉得有些眩晕,没想到今天才是真正的摊牌的时候,她手掌动了动,歪着头也沉沉睡去。在陆沫睡后,段子砚突然睁开眼,黑黢黢的眸子在夜色中亮的惊人。
只是没想到陆沫这一睡竟然就睡了三天,等她醒来的时候外面早就已经变了天,她扶着脑袋,有些晕晕沉沉的看着外面的阳光,思绪还停留在那天夜里的一系列离奇的事情了……
“陆姑娘你终于醒了……”陆沫呆怔了没一会,一个粉衣丫鬟就端着吃食推门而入,陆沫这才觉得腹中空空如也,她拿起吃食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还分出神问道:“你是谁?什么叫我终于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