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绪下意识地想挣脱,丁威却用更大的力气钳制住他。他放弃了,默默把头转回去不再看谢易恒。就这样僵持了不知多久,他听见对方平静地说:“阿绪,我在楼下等你。”然后是门关上的声音。
伴随着风暴的中心离去,屋内的四个人都沉默了一会儿。先开口的是阿芳:“亚文姐,上课吧。”语气里夹杂着冷漠。
丁威责难的眼神转到弟弟身上,嘴唇微张,似乎随时都要大骂一通,但看到对方空洞无助的眼神,又十分不忍。他担心弟弟一时想不开,还要和谢易恒走掉,索性在客厅坐下看守大门。
丁绪心里乱极了,不清楚自己现在想做什么,又应该做什么。隔壁屋子里的瑜伽课已经开始,音乐声隐约传到耳畔,一想到那个容貌姣好的女人是谢易恒曾经的相好,他就控制不住心中的酸楚和被欺骗的愤怒。
只是还没来得及问,究竟是为什么?
谢易恒大概还没走远吧。他向阳台慢慢挪动过去,这里能看到楼下。
对方果然出现在他视野里,从这样的角度看过去,人显得很渺小。他记忆中的恋人很少有形单影只的时刻,即使有,也依旧是悠然自得,神采奕奕,绝不是现在这个样子。他眼看着谢易恒捂着一侧的脸,仓皇逃窜似的钻进小超市,买了罐冰咖啡敷在脸上。然后对方摸出手机,几秒钟后自己口袋里的手机就跟着振动起来。
他像拿着烫手山芋似的慌乱地按掉,电话立刻又打进来,一个接着一个。
他受不了了,犹豫着干脆接通,让人回去。这时丁威出现在背后呵斥他:“关机不就完了!”
丁绪哦了一声,把心一横关掉了手机。
他余光瞥见对方失望地垂下手,忽然抬起头朝自己的方向望来。他连忙躲进阳台的死角。蛰伏了四五分钟,他心想对方差不多该走了,这才偷偷朝楼下探头,发现谢易恒只是坐进了自己的车里,却依然没有要走的意思。
隔着窗玻璃,隐约能看到在驾驶座上如同禅定的身影,没有丝毫的焦急与不耐,好像打算好了把等待无休无止地进行下去。
丁绪告诉自己是他活该,他曾信誓旦旦地说自己没有和女人交往,一回想起来就令人失望之极!可为什么自己却要被这样惩罚,要像做错事情似的坐立不安?受尽煎熬,却还在用残余的自我和痛苦对抗。
冷酷些,还是直白些?可不管怎么面对那人,他们之间的感情似乎总是扭曲着生长。他在狭小的空间里盘旋,荒唐和感性逐渐占了上风。只是重新看了一眼那个身影,一阵悲戚又展开了令人防不胜防的侵袭,无力和哀伤把他推向仅有的一把椅子,他跌坐在其中,把脸埋在自己的手掌中间。
他想起对方的话:有时候我说的话,你也不能全信……但有一句除外。
他鼻子发酸,几乎流出眼泪来。
夕阳西斜,丁绪再也呆不下去了。
丁威也许还在客厅,他悄无声息地溜进厨房:“嫂子,他还没走。”
阿芳用一种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着他:“你想去找他?”
“他这样搞得我不舒服。”
“那你打电话给他,让他赶紧走不就好了?”
丁绪不说话。赶他走,那不就是心灰意冷,不再信任的信号?男人和男人间何必口是心非呢?他分明还是想听对方的解释。
“逃避解决不了问题。我